全城粮商罢市!
饥民为了讨要说法,被锦衣卫当街杀死!
这个消息,仅仅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漳州城!
“大人!有士绅求见!”
那络腮胡子还没抓到,就又有新的情况出现了。
李朝钦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拔出,又插了回去。
“竟敢主动送上门来了!”
“带他们进来!”
不多时,穆永元便带了一群人进来。
“温氏粮行温元秋,见过千户大人!”
其中一人笑呵呵的向李朝钦拱手行礼,随后又把同行的其他人做了一一介绍。
“大人,这位是刘氏粮行东家刘继祖,站在他旁边的是刘家二公子,乃是今年乡试的解元。”
“还有这位,孔氏粮行东家,孔闻翔。”
听着温元秋的介绍,李朝钦有种把他们当场弄死的冲动!
温元秋似乎对他脸上的杀意视若无睹,还在介绍着剩下的两人。
漳州樊家,樊时文。
漳州吴家,吴辛!
“我等见过千户大人!”
等介绍完后,几人齐刷刷的向李朝钦拱手行礼。
李朝钦这才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一边用盖碗刮着茶杯里的浮沫,一边头也不抬的向众人问道。
“诸位,刚刚的戏码,挺不错!”
“说吧,你们来这里,想说些什么?!”
“千户大人误会!”
温元秋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瞅着屋里有空着的椅子,也不管李朝钦是否同意,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挑动百姓围攻锦衣卫这种事情,就是借我们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做啊!”
“早上的事情,我等也是刚刚听说,这不,知道大人遇到了麻烦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我们几家在漳州,哪一个不是善名远播?”
他说的很诚恳,可话竟刚落,坐在主位上的李朝钦便起身站了起来。
“诸位先坐,水喝多了,容本官去撒泡尿!”
说完,便径直向外面走去。
他怕自己压不住怒火,把这些家伙全都砍了!
狗日的,他们这是在示威!
只不过,在没搞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之前,他还不能妄动。
地方势力盘根错结,稍不留神就会惹出大乱子。
周家的事情,已经给了他一记警钟!
虽然明知早上的事情和这些人肯定脱不开干系,可他也只能先咬牙忍着。
穆永元见状也从里面跟了出来,李朝钦向他招了招手,待他走进了,才压低声音吩咐道。
“去把负责漳州的锦衣卫都找来!”
“最好是熟悉这几家情况的!”
穆永远不敢迟疑,立刻便转身出去叫人了。
锦衣卫在漳州的百户名叫秦柔,很难想像一个五尺堂堂的汉子为何会起这么个名字。
很快他就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群小旗出现在了李朝钦的面前。
“大人!”
李朝钦站在垂花门外,指着内堂里的众人向他们问道。
“温、孔、刘三家,还有樊家的攀时文,吴家的吴辛,你们手上有没有他们的底细?”
“有!”
秦柔闻言连忙点头。
“回大人的话,刘家只是普通商人,并没有什么背。”
“孔家倒是麻烦一些,听说孔闻翔这一支是从山东过来的。”
“漳州四大粮行,似乎是以温家为主导,卑职曾打探过,却没查到温家背后是谁。”
“樊家的攀时文,是福建提学官樊时英的堂弟。”
“吴家吴辛,其祖父是万历年间的进士,曾任漳州知府,后来吴家才迁居至此!”
“砰!”
李朝钦听完,直接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桂花树上。
“狗日的,怪不得一个个有侍无恐的样子!”
福建提学官他没放在眼里。
出过漳州知府的吴家,他也没放在眼里。
可那个从山东迁居至此的孔家,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谁不知孔家门徒满天下!
若是惹到了孔家,只怕连义父都保不住自己!
怎么办?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名番子怒气冲冲的跑过来。
“大人,那些家伙太可恶了!”
李朝钦皱眉看着他:“怎么回事?!”
“大人,那些家伙竟然当着小的,说锦衣卫和东厂都是软脚虾,连一个周家都搞不定!”
“还说”
说到这里,那番子迟疑了片刻,但被李朝钦瞪了一眼后,只能畏畏缩缩的继续。
“他们还说,让小的出来看看,大人是不是掉茅坑里了!”
什么?
李朝钦拇指一弹,将绣春刀从刀鞘里顶了出来,但在脸色变幻了片刻之后,又把刀给按了回去。
不能冲动!
他面色如水,阴着脸回到了堂内。
“诸位,说吧,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坐下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向温元秋等人喝问道。
“大人,何必如此苦大仇深!”
其他人没开口,站出来的依旧是那个温元秋。
只见他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放到了李朝钦面前。
“大人远道而来,为漳州百姓伸张正义,此乃壮举。”
“我们几家没什么别的本事,些许见面礼,也是常例,还请大人收下。”
李朝钦随手把那叠东西拔开,竟是清一色的银票,从厚度和第一张的面额来看,至少五千两!
若是平时,他巴不得有人给自己送银子。
可是现在,这银子烫手!
他冷冷的盯着温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