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猜的没错,或许是许心素对自己官商的身份过于自信,这些船上留守的人手确实不多!
四艘广船作为主力,每船约有兵力二十,除了十余名负责操控船只的兵卒外,真正的防守力量只有六人!
而那些鸟船和沙船上的人数更少,仅仅能保证在有情况时,将船开走,防守力量几乎为零!
拿下了第一艘广船之后,剩下的三艘广船也没让针北望费什么力气。
在朝廷大义和炮口的威胁下,他们就算想反抗,也得考虑一下值不值得。
拿下了广船之后,那些没有列装火炮的鸟船更翻不出什么花来。
四艘广船同时横列在码头上,舷窗打开,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仅仅是两轮旗语之后,便乖乖的靠了过来。
而孙康旺那边,也没有追出太远。
沙船就算速度再快,毕竟船舱里还装着粮食,不到半个时辰,那些离港的沙船便被带了回来。
收到消息的朱由校,也带着船队赶到了月港。
他刚走下码头,孙康旺便迎了上来。
“启禀陛下!”
“已经清点过了,广船五艘,打沉了一艘。”
“鸟船四十二艘,除两艘有轻微的损伤外,其他的皆完好无损。”
“沙船十艘,被他们自己打沉了一艘,其余九艘上共有粮食三万八千二百石!”
“另外,在其中一艘广船上,还搜纹银两万两和几封书信!”
朱由校闻言停下了脚步。
“谁的信?”
“写给许心素的,落款人是温元秋!”
孙康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递了过来。
朱由校接过来,粗略的看了两眼。
这不看还好,看完之后,胸中的那股子怒火再一次被勾了出来。
“好大的狗胆!”
“简直就是贼匪一窝!”
“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自远处疾驰而来。
朱由校随手把书信拍在孙康旺的怀里,看着那马背上的小旗道。
“何事!”
那小旗跳下马背,单膝跪地禀报道。
“启禀陛下!漳州方向,十里外,有运粮队出现!约六百余人,粮车三百,打的是铜山所的旗号!”
孙康旺闻言忙道:“陛下,那许心素正是铜山所的把总!”
朱由校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十艘沙船,已经装了三万八千余石粮食,沉掉的那一艘里还不知有多少!
这许心素,竟然还有粮食没有运完?
三百辆运粮车!
这至少也是上千石的粮食!
“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港口,其他人,随朕去拿了那许心素!”
“是!”
一旁的鮥瞳闻言,立刻跑到远处,为他牵来了战马。
片刻之后,三百锦衣卫,三百神机营,六百余骑在那小旗的带领下,朝着漳州的方向赶去。
芗(xiang)江北岸,紫云岩下。
一支浩浩荡荡的运粮队正发着吱吱呀呀的声音走在山路上。
许心素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在他身后,竟然还有四架囚车!
车里之人,竟是熊文灿、李朝钦、郑芝龙,和漳州知府施邦曜!
此时的施邦曜正咬牙切齿的盯着李朝钦。
“狗贼!老夫那天就不该救你!”
李朝钦披散着头发,右边的耳朵也不知被谁给削掉了,裹着伤口的棉布都已染成了紫黑色。
他一脸懵逼的看向施邦曜:“施大人,你说啥?”
旁边的熊文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说你娘让人淦了!”
“啥?我家墙根烂了?”李朝钦闻言很是不解,“施大人,这都啥时候了,墙根烂就烂了,先想想咱们怎么活命吧!”
施邦曜怒骂道:“彼你娘!”
“比我强?有个吊用!还不是被人像狗一样关进了笼子里?”
李朝钦伸手挠了一把裤裆,看着手上沾着的毛发,狠狠的将其扯成了两截。
“娘的,回京报信的家伙是不是半道上落马摔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三人的对话,让前面的许心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道。
“这傻子真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连钦差都这个德性,看来这大明,确实该亡了!”
施邦曜闻言顿时转移了矛头,盯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狗贼,你可知道拉走了这些粮食,会让多少漳州百姓活活饿死!”
“别得意,他们的亡魂,迟早会找到你!”
许心素却不屑的笑了:“漳州百姓?他们和这些粮食有什么关系?”
“就算老子不把这些粮食拉走,他们就有钱买粮了?”
“一群穷鬼,死就死了!”
“谁在乎?”
被关在囚车中的四人,唯有郑芝龙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两眼发直的盯着许心素身旁的一名汉子。
那汉子似有察觉,突然回过头,一脸嘲讽的说道。
“郑大当家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咱!”
“若不是你执意想接受招安,小的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放着堂堂的海王不做,非要去给老朱家做狗,你问过兄弟们的意思么?”
这番话听的郑芝龙怒火贲张,咬牙怒骂道:“刘香!老子自问待你不薄,这就是你背叛老子的理由?”
刘香闻言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待我不薄又如何?”
“杀了你,我便是十八芝的新盟主!”
郑芝龙冷喝道:“别做梦了!洪升和杨天生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虎子和豹子他们,必会将你挫骨扬灰!”
“还有,你可知他们几个是什么人!”
说到这里,他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