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在凡人议会的问题上和荷鲁斯站在一边,真是太幸运了。”“影月苍狼,有些时候我的确会觉得,这支军团较为感性。”佩图拉博说,一部分思绪沉浸在克罗格的辅助系统所记录的通讯之中,亲耳听着那名月狼语调中的每一丝细微变化。“每一支军团的本质都是基于共存的感性与理性,”莫尔斯评价道,“你感觉得到他们的情绪,也正是感性让他们成为星际战士——因为任何足够理性的人,都知道不该把个人有限的生命完全浸没在永恒的征战深渊之中。”“不,”佩图拉博抬起头,“他们……”他停顿了少许时间,而后继续说:“将与凡人相近的一面,更多地表现在外。”“是吗?”莫尔斯不置可否,手中的电子笔转了半圈,他忽而举起数据板,在上面写下了两行字,目光停留在它们之间,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佩图拉博给这份申请附上他们会需要的回复,并着手准备将两名战士重新编回他们所在的连队,以及给克罗格升至小队长。至于汉默,佩图拉博思虑半秒,也给他升了一阶。“还有问题吗?”莫尔斯问,从他的手记中移开视线。“洛嘉·奥瑞利安呢?什么会让他心生不快?他对任何与帝皇亲近的人,都有超乎寻常的关切和尊重。”佩图拉博说,注意到莱昂·艾尔庄森即使在地面作战结束后,也拒绝与他们相聚。相反地,他调动舰队,径直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前进。也许向他们公开军团的动向,是暗黑天使留给他们最后的情谊。“我记得你没少阅读古泰拉历史,我的铁之主,否则你不会知道双狼的故事。”莫尔斯说,声音听起来有些戏谑,“虽然因为建城时的不愉快,我对罗马意见向来很大,但他们有些时候的话让我听了觉得十分有趣。”他深入过去的记忆,回忆着一些令人愉快的小小争端。这些记忆出乎意料地清晰,证明了一个年纪太大的人确实更容易将生命早期的故事记得更为清晰。“他们追求世俗的事物,而抛弃天上的事物。当这些律法的诽谤者拒绝天上的审判并恳求我时,他们对救主有何看法——多纳徒派提起上诉,虽然这支教派在如今的奥瑞利安眼中恐怕也是一支异端,”提到这些话题时,莫尔斯提起了不少精神,“猜猜皇帝对这份请愿书做了什么回复?”“批评。”只需看莫尔斯的态度,佩图拉博就能猜出一些历史的片段。“他烧了这份请愿书,”莫尔斯轻松地说,“并且说,我们这群凡人无权评判主教;要是他们打算上诉,那就不应该递交给法庭,而是直接留给神,去做他们神圣的审查。”佩图拉博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这遵循教规,字面上的。”“让他们活在真空中吧,别让尘俗玷污了他们的信仰。”莫尔斯耸了耸肩,“许多教徒称呼罗马为邪恶的王国,但其中一部分却支持罗马的延续。‘罗马是万物终结之前的最后一个人类王国,给予罗马帝国的喘息将推迟笼罩世界的剧变。’”“世界的终结?”“然后再建立一个新的之类的。”工匠说,“但如果你一定要问,我觉得泰拉早就终结了。现在的那个东西大概是某种可疑的镶金腐尸。关于新世界的说法,奥瑞利安应该清楚——顺带一提,我有提到过他和一个罗马皇帝几乎重名了吗?这让我对你们的名字由来愈发充满好奇。”“你们相互冲突,你的罗马和教会。”“有时又相互结合。”莫尔斯嗤笑一声。“听起来你知道许多趣事,它们几乎没有在泰拉的任何大图书馆得到保留。”“因为那是三万年前的故事,而我们现在连一百年前的历史都摸不清。”莫尔斯笑了起来。“所以,你讨厌宗教信仰?”莫尔斯偏过头,看了一眼佩图拉博。“在米兰法令中规定,所有其他人都应被允许自由和不受限制地信奉其宗教。这固然是为了保证君权稳固之外,但为什么否定教会的圣礼生活,将不利于帝国的统治?”“公民。”奥林匹亚之主轻松地给出答案,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注意到,在佩图拉博生命至今为止的绝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一个并不算小型的政体的主人。莫尔斯提起嘴角:“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假设,我们都知道人有想要的东西,也有不想要的东西。对吗——你其实可以继续同时一心多用,如果我耽搁了你的工作,我不如回泰拉述职。”佩图拉博重新拿过他的画纸,在中央叠加新的剪影。他首先选择的绘制对象是奥瑞利安——即使那只是一个漆黑的背影,敬虔地在帝皇圣像面前俯首。“对,”他说。“他们在这里做的事,就是做了一个名词定义,将拥有前者之地称呼为天堂,多为后者之地称呼为地狱,再加了一条神圣命令理论,说道德法则由祂建造。”“一种法令?”佩图拉博挑眉。“本质比法令更加基础,他们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什么,铁之主,他们只是构建了一个解释框架,创造了一套解析世界的公式,在限定了人观察世界的视角的同时,也提供了一个基本的先验视角。”莫尔斯顿了顿,“祂提供给对世界的感知有限者一个启发性的法则,同时也给对世界的感知超过这个框架所能提供的解读的人,或者仅仅是与该框架敌对的人,一个完美的嘲笑对象。”“教导人可以从什么角度来观察世界?”“凭借任何创立该角度者所需要的理由。”“就像称呼灵能为数字命理学。”佩图拉博放下笔,面露微笑。“正是如此,”莫尔斯说,“很恰当的比喻。它甚至不是谎言,它只是……我想想,另一种特别有限、特别教条、尤其不喜欢被突破的框架。尘俗之城对上帝之城,罗马对教会,两种解释框架和随之而生的权力系统总是相互分离,又总是试着相互侵犯。”佩图拉博身旁的沉思者屏幕亮起。铁之主重新分神,放下刚在洛嘉背影身边画上一个正在偷偷熄灭蜡烛的莫尔斯的画纸,去接收最新的星语通讯消息,同时说:“或许洛嘉对罗马一无所知,莫尔斯,他不会听见你的出身就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他必定会听见我的立场,”莫尔斯开了个玩笑:“也许我们两方合二为一的一天,只能在启示录之后,由天使带来。那时候我会承认他们的解释框架更贴近真实。”“喔,”佩图拉博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回应,“你先不要立誓,莫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