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顺滑的向前行驶,间隔有序的路灯在车子的一次次接近又远离中,于车内投下明灭变化的亮光。
夏眠就在这样一阵昏暗又一阵亮堂的灯光里,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的懵然,到后面的恨不得扑过来把玉琅清活吞似的瞪着她。
玉琅清却稳坐如山,完全不为所动,像是感知不到身旁人的怒气一样。
夏眠脑袋还晕晕的,整个世界如同放在水晶球里的装饰,随着水晶球的摇晃而晃晃悠悠的抖动。
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身心因为玉琅清的突然离去,都堵着一股火。
喝醉的人胆子大得不行,夏眠直接瞪着玉琅清,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玉琅清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认真的开车。
夏眠看她理都不理自己,跟没听到一样,更气了,直接把自己的领口往下一扯,控诉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吻是你先吻我的吧,摸也只是你摸了我的而已,你自己问人家想不想要,我说想要了你又让我自己想着吧?什么意思,反正你就是把我胃口吊起来就不管我了是吧?”
刚好到了红绿灯,玉琅清把车按序停下,这才侧头去看身边已经把自己傲人的浅浅小沟露出一点风景来的人。
“把衣服穿好。”
玉琅清皱着眉道。
夏眠用力哼了一声,还把头偏向一旁:“你叫我穿我就穿?我说想要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
这是还杠上了。
玉琅清静静的瞧了夏眠一会儿,眸色渐深,语气却很冷静:“你现在,是在向我发出邀请么?”
夏眠把脸皱成一团儿:“什么邀请,你颠倒黑白!我是在质问你!最多算……”
夏眠想了想,半天憋出来了一个词:“讨债。”
绿灯亮起了,玉琅清把车又开了起来,她目视前方,语气轻飘:“我欠你债了?”
夏眠理直气壮:“当然啊,你撩拨我然后又不管,我不该找你讨回公道吗?”
“我也在生气。”
玉琅清平淡的回道,好似她也有她自己的道理。
“你也在生气?”
夏眠疑惑的看玉琅清:“你生什么气?”
玉琅清:“……”
她或许不应该和醉鬼将道理。
看玉琅清不理她了,夏眠委委屈屈的揪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时不时怨念的瞅玉琅清一眼,像是在跟她比劲,也不主动说话。
玉琅清回的是她家,她的公寓离南源路不远,不到十几分钟就到家了,等车停好,玉琅清解开安全带了,夏眠还坐在副驾驶位上没动。
“还不下车?”
玉琅清自己下来了,又绕到夏眠这边,帮她把车门打开,看着赖在副驾驶位上不动的人出声道。
夏眠坐在位置上,矮了玉琅清半个身,抬眸看她的时候,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似的,让人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在生气呢。”
她巴巴的望了几眼玉琅清,又撇开头小声的嘟囔。
她这样,玉琅清纵使有万般的气,也使不出来了,就连十几分钟前做好的决定,现在也想推翻算了。
玉琅清抬手,揉了揉夏眠的脑袋。
“那我们扯平?”
“扯平?”
夏眠脸上还带着那种喝酒后的红云,可能因为喝的红酒,身上的酒气不重,但那种在饭店应酬过后的酒肉味却颇浓。
“我是有正当理由生气的,你呢,你也有?”
玉琅清面不改色的嗯了声。
她脸长得好,可是不爱笑,眸子和神情总是很冷静,嗓音也是淡淡的,她只用一个鼻音回夏眠时,身上的冷意越发明显。
可能她并没有想生气冷硬起来,但她身上就是散发着这样的气息。
夏眠像是在她的清冷气息下怂了些,撩撩眸子瞧瞧玉琅清的面容,想看她什么表情。
可惜,她什么也没从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出来。
犹犹豫豫间,玉琅清探身进来,替她解了安全带。她这贴心的动作,成功让夏眠下定了决心。
“行吧。”
既然她说她也生气,看着似乎确实也是很生气的模样,尽管夏眠不记得她为什么生气,可她是一个很大度的人。
加上现在自己身上刚才那种被蚂蚁啃噬般的痒意消退了不少,夏眠就决定大发慈悲的和对方将恩怨一笔勾销。
还是挺好哄的。
得了她的同意,玉琅清这样想着,将夏眠扶下了车。
夏眠晕乎乎的,身体也软,一下车就倒她怀里,玉琅清一手圈住她,一手把车门关上,随后搀扶着夏眠往电梯口走。
人喝醉了之后,真的像小孩。
思索到这里时,玉琅清难免记起自己上次喝醉时的事。
当时她也是甩着脾气的让夏眠给她洗澡,洗着洗着,还直接进行了“借债服务”。
那会儿是夏眠来着例假,现在,换成她来例假,夏眠醉了。
玉琅清抿了抿唇,目光忍不住落到自己怀里的小醉鬼身上。
她呢,她会像自己一样,也忍不住的找对方要服务么。
两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来,玉琅清还杂七杂八的想着,怀里的夏眠忽然抬起来头。
“我要去买花!
玉琅清:“……”
玉琅清不理她,只是搂着她腰的手又用力的几分。
自己的要求得不到回应的夏眠果然挣扎了起来,却被玉琅清扣得紧紧地。
而且喝醉了人也使不上力气,在玉琅清怀里扭了个好几下后,夏眠不止没挣开玉琅清的桎梏,还累了。
“emmmm……”
夏眠一边喘着气,一边不满的哼哼唧唧。
“人家要去买花嘛emmmm……”
电梯来了,玉琅清不容她拒绝的拥着她走了进去。
摁下楼层,在电梯缓缓关闭时,玉琅清才问她:“大半夜的,买花干什么,明天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