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嗯”了一声。
“想要把婚离掉,有些难度。”
高启尉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秦霜露出意外的表情:“你怎么帮?推荐我律师吗?”
高启尉道:“别担心,如果,你真的想离,我会有办法的。”
秦霜道:“其实,最迟,一年后,我和他的婚姻关系,就能解除了,孩子的抚养权,也能归还我了。唯独就怕这一年,出什么岔子。”
高启尉看了看窗外。
午后,阳光正好。
高启尉道:“我送你回家吧。”
秦霜点点头。
……
秦氏庄园。
高启尉的车子停在正门口,熄了火。
他刚下车,秦霜却已是自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高总,就送我到这吧,我自己进去。”
高启尉扶着车门框,没有动:“好。谢谢你今天陪我约会。”
秦霜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了:“这算哪门子约会呢?”
高启尉道:“秦氏的事,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传真你一份合同,你确认没有问题,直接签字就好。下周,注资项目会正式启动。”
顿了顿,他又道:“这段时间,你先把心思放在家里的事吧。这段时间,你父亲该下葬了吧。”
秦霜的脸色又有些凝重了起来。
昨天秦世霖提过一句,这两天,该准备父亲的葬礼了。
秦霜道:“嗯……”
高启尉道:“回去吧。”
秦霜进门口,走到床边,隔着窗,看到高启尉的车子离去,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囡囡?你回来了。”
秦世宇下楼走到她身边:“在看什么?”
秦霜道:“没什么,我今天……和高启尉在一起。”
“那个东霖集团的总裁?瓦莱罗的长公子?”
秦世宇道:“我听说,你去过东霖集团,想要找东霖集团为秦氏做背书。”
秦霜:“高启尉同意了,明天就能签合同了吧。对了……爸爸葬礼的事,开始安排了吗?”
秦世宇眼神微微黯了黯:“葬礼安排在这周五,讣告已经发出去了,大哥和三哥在打点。”
秦霜:“好,我知道了。”
这几天,秦家的气氛一直很沉重,毕竟,家里少了个重要的人,谁也不习惯。
最让人心疼的是,秦舒华的去世,太突然了,让人毫无预料,根本没有任何心里准备。
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回家,宁肯在外奔波忙碌,回到家,一旦安静下来,总是会胡思乱想。
秦世宇道:“爸爸不在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依靠了。”
秦霜道:“二哥,我也长大了,况且,爸爸在的时候,你们也一直是我的依靠。”
说完,她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秦世宇:“我知道……爸爸出了这样的事,你也很难过是不是。只不过,在我面前,你不肯表现出来罢了。二哥,我也想做你们的依靠,就算是在我面前,你们也不用强撑着,我随时可以给你们依靠。”
秦世宇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从秦舒华出事到现在,他很少哭。
并非是不动容,不难过,而是,作为二哥,能肩负的责任,肯定要肩负起来。
秦霜的这一番话,却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秦世宇本能地紧紧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失声哽咽道:“我很想爸爸……”
秦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好了……爸爸刚去世那两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哭了就睡,醒了又哭,虽然眼睛疼得受不了,但哭出来,总比一直压在心里好受许多。”
秦世宇的肩膀微微颤动了起来。
他抱着秦霜,拥得紧紧的。
紧接着——
秦霜感觉到,她的头发,被温热的东西濡湿了,她心疼地将他拥紧,安静地不说话。
落地窗前,秦世宇就这么抱着她,无声地哭了很久。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温润儒雅的二哥,只不过是一个失去爸爸的孩子罢了……
……
s市。
傍晚。
天气阴沉沉的。
天空起着绵绵阴雨。
纪寒洲撑着一把黑伞,到了看守所。
早上接到赵晨利的电话,电话里,赵警官说,该交代的,宋南栀都交代清楚了。
但做完笔录之后,宋南栀提出,想要见他一面。
赵晨利答应帮她联系。
到了看守所,纪寒洲提交了各项资料,在进探监室之前,赵晨利再三提醒,只允许正常交流,不允许讨论案情,不准使用暗语交流,不准私下传递物品。
……
看守所三监区。
牢房。
一间四十五平的房间,收押着四十八个嫌疑犯。
两张1.7米宽,8米长的大通铺,铺了简陋的凉席。
墙上分别对应着号码。
四十八个嫌疑犯,每天都需要拥挤地躺在这张大通铺上。
墙表面已经斑驳掉漆了。
整个牢房,只开了两扇窗,一扇面对走廊,一扇是朝南的换气口,换气口很高,却很狭窄,长方形,只有上午阳光最强烈的时候,才会可怜巴巴地照进来一束光。
彼时,所有嫌疑犯吃完了晚饭,看完了新闻联播,回到牢房,坐在床铺上打坐反省。
每天按照惯例,每天睡前,都需要打坐反省犯下的罪恶。
宋南栀睡的铺,是入门靠窗第一张。
整个牢房,她是最特殊的,其他犯人基本活动不受限,唯独她是例外。
因为,她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穿红色马甲的。
即便是休息的时候,她的脚上也需要戴着镣铐,手上戴着锁铐,锁铐的另一端,就栓在面向走廊的窗户护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