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扭过头来看着他:“你刚不说李锦成没给你打过招呼吗?”
“这…”
吴二勇讪笑着弱弱的说道:“是小的记错了、记错了。”
适时,有人送了两碗茶进来,杨戈顺手接过一碗,端在手里转身走会堂上一言不发的坐下。
吴二勇见状,连忙接过剩下那一碗,挥手对送茶的手下说道:“出去、守着门口,谁都不准进来。”
末了,他也捧着茶碗,转身回到堂下,小心翼翼的陪着杨戈坐下。
杨戈慢悠悠的拨动着盖碗,轻声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吴二勇强笑道:“就…就那么一回事儿呗,江湖上事您不又不是不知道,不是猛龙不过江、不是强龙不压蛇…”
杨戈不由的笑道:“你还听你们少当家的!”
吴二勇讪笑着不敢搭腔。
杨戈:“行了,你当我稀得管你们这档子破事儿?我来,是想问问,李叔的身子骨咋样了?有人告诉我说,李叔快要撑不下去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这…那…”
吴二勇磕磕巴巴的捋不直舌头,急的汗都出来了。
杨戈把脸一板,突然拔高音调:“说话!”
吴二勇一个激灵,失声道:“老当家的是快撑不住了!”
“呼…”
杨戈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把手里的茶碗放到身侧的案几上,无奈的说:“你们是真不拿我当朋友啊!”
吴二勇连忙说道:“二爷,我们少当家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真觉得这点小事儿,不值当麻烦您…我们老当家也说,江湖儿女江湖老、各人各有各的命,这是他的命,他认,不能再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无休止的延续下去。”
杨戈:“所以呢?你们准备连李叔的后事,也不告诉我?有这么做朋友的?”
吴二勇无言以对。
“行了,别扯淡了!”
杨戈起身道:“我回去安顿一下家里,明日一早,你领我去你们连环坞!”
吴二勇跟着起身:“啊…这…我…”
杨戈举步往外走:“啊个屁,再敢逼逼赖赖,我先揍你,再去揍你们少当家的!”
吴二勇连忙道:“是是是,小的不多嘴、不多嘴,哎,二爷,吃了再走啊!”
杨戈:“吃你妹!”
吴二勇:“来人啊,速去把我妹接过来…”
杨戈脚步一住,转身就撸起袖子大步走向吴二勇:“看出来了,你今儿就是皮痒痒!”
吴二勇抱头鼠窜:“二爷饶命…”
连环坞总舵。
李锦成披麻戴孝,眼神空洞的跪在其父李长江灵前,机械烧着纸钱。
适时,有连环坞执事快步入内,定身对灵位捏掌三摆后,上前一步在李锦成耳边低声道:“少当家的,分水寨来报,清晨锦帆坞强攻分水寨,王寨主双拳难敌四手,被锦帆坞擒了…”
李锦成听言,捏着纸钱的手掌青筋暴起,好一会儿后才轻声道:“命各寨儿郎放弃分寨,先行退回总舵,紧守门户!”
“是!”
这名连环坞执事应了一声,挪动着步伐走了两步后,又有些不忍的上前低声道:“少当家的,您要振作啊,弟兄们都等着您带他们干回去,老当家的心血,可不能就这么跨了!”
李锦成低着头:“我没事,一切…都等老当家的入土为安后再说!”
“哎!”
这名连环坞执事应声快步退下,走出老远再次回望灵堂中那道孤零零的背影,蓦地长叹了一口气。
灵堂内,李锦成扬起头,定定的望着面前的灵位,耳边忽然又响起老父亲散功的痛苦嘶吼声,蓦地泪如泉涌…
他爹,早就快不行了。
却苦苦压制着内伤反噬,数着日子一直捱了最后一刻才散功。
有人说过,散功的痛楚就如同用一把烧红的钢刀,一寸寸的刮遍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骨骼。
他老人家本不必遭这个罪,早先就可以一点一滴的散去一身功力。
可直到咽气,他都还在遗憾没能最后最后再帮他一把。
死都没能合上双眼…
“儿子不争气!”
李锦成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泣不成声的低声道:“愧对父亲大人养育之恩。”
一阵清风涌入灵堂,摇曳灵前长明灯。
翌日清晨,杨戈拎起哇哇乱叫的吴二勇,一路顺水南下,凌空奔赴连环坞总舵。
日上三竿之时,二人顺利抵达位于太湖之中的连环坞总舵。
还未落地,杨戈便望见下方水寨随处可见灵幡、纸钱,水寨所处的湖心岛外围,还分布着大批船只,以包围之势围着整个岛屿。
杨戈拧起眉头:“你不说你家老当家只是快撑不住了吗?”
吹了一路冷风的吴二勇,此刻望着下方的灵幡和纸钱,整个都处于懵逼状态:“是啊,三日前小的接到家中书信,都还只让小的紧守路亭码头…”
“哎!”
杨戈轻叹了一口气,拎着吴二勇快速向着水寨中心落去。
“什么人?”
“欺人太甚,弟兄们,抄刀子跟他们拼了…”
杨戈一落地,周围就响起无数悲愤交加的怒吼声,霎时间,无数衣裳杂乱的精壮汉子抓着五花八门的兵器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吴二勇见状,慌忙伸手大喊道:“慢,自己人呐,我是吴二勇,这位乃是杨二郎二爷!”
“二爷?”
听到这个名字,众多精壮汉子齐齐放慢了步伐,半信半疑的打量杨戈。
又有几名跟着杨戈去过东瀛的连环坞高手越众而出,欣喜若狂的上前抱拳拱手:“二爷,您来了!”
杨戈面无表情的冲几人颔了颔首,扭头辨认了一下方向,举步往灵堂所在的方向走去。
拥挤的人潮,随着他前行的脚步劈波斩浪般的在他面前分开,闻讯赶出来的李锦成一眼就望见杨戈。
看见杨戈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