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都要被吃干净了一样。
扑通一声,少女双膝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苦楚。
魔尊见到这一幕,起初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本尊还当你多厉害呢。”
本以为是胜券在握,却被人黑吃黑,这事,不管是放在哪,魔尊都能笑一辈子。
“行了,这么重大的日子,过几日,把其他的城主叫过来,也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晶钩拂去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笑眯眯开口。
大堂中一片死寂,看着沈浮玉,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好疼……
那蛊虫像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搅碎一样。
它的速度很快,也许上一秒还在心脏处,下一秒就到了胃。
沈浮玉捂着剧痛的肚子,他们脊背发凉恭迎新任魔尊,却未曾发现,女孩离开了此处。
晶钩想她也不会闹出太大的事情,索性就将人放走了。
不知为何,那一刹那,自己满脑子都是裁云。
如果能拿到那个东西,自己可以回到过去……就不用死了。
鲜血哗啦啦的淌了一地,胸腹上是密密麻麻的孔洞,倒下的那一瞬间,沈浮玉感受到了她强烈的不甘。
陆拾砚在屋子里等了很久,都没看见她,心头莫名一跳。
在他的记忆中,哪怕她忙到再晚,也会在天亮前赶回来,可这都第二日了。
陆拾砚在心底安慰自己,心中的不安却愈演愈烈。他终于忍不住,直接冲出了门。
那些魔族笑眯眯的,都在讨论魔族换主,以及痴心妄想想要魔尊之位,最后反被利用的魔尊之女。
陆拾砚道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周身的一切都喧闹极了,像是嗡嗡飞舞的蜜蜂。
“真是好笑,魔族两位小殿下为了那个位置,打的不可开交,到头来,结果落在了旁人的手里,也不知道新魔尊会如何处置。”
“谁知道呢,我若是魔尊,绝不会给两人留下活路。”
那些人笑眯眯的,丝毫没有不安。
魔族是主战派,今日在这个位子上的,也许是这人;又或者,哪一日一天换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不觉得吃惊。
“魔尊的那位女儿,怎么样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砾石划破嗓子一样难听。
几个魔族人看了她一眼,随后轻笑出声,“这谁知道呢,也许是被人杀了,反正后来,也没听到她的消息。”
陆拾砚愣在原地,只觉自己被强行分成两半,一边说,让自己快些去找她。
另一半又说,把那些人都杀光,让他们给沈浮玉陪葬。
魔族几人看着他表情变了又变,总觉得心里发怵,思来想去,还是脚底抹油,离开了这个地方。
陆拾砚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在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忘了自己从何而来,也许自己从未去过定天宗,他年幼时就遇见了沈浮玉。
也许是死前的不甘,吸引了裁云,裁云将沈浮玉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它的伞面形似玄铁,周身是密密麻麻的锁链,数不胜数。
“魔族,你可愿认我为主?”
裁云高高在上的语气,却并未让她生气。
见沈浮玉没有反应,它再接再厉,“我最喜欢有心愿之人,强大的愿力,让我忍不住为之倾心,魔族,你可想清楚了,只有一次机会。”
庞大的白影走来,它身上带着锁链,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女孩。
裁云不轻不重的啧了一声,白无常顿住脚步,立在了原地。
“你要死了,倘若你拒绝,你就活不下来,这样,你还要拒绝我吗?”
沈浮玉看着裁云,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你不是裁云,你没资格替它做决定。”
“哈哈哈哈。”一声大笑在房间中回响,一抹白色的影子从中出来。
是地府的人。
她生的模样同人类无异,肤色发青,头上戴满了朱钗,年轻时应当是位美人。
“我呢,是阴司六主之一,运。”
运的脚并未踩在地上,她飘到沈浮玉的面前,“生近日在寻找继承人,我看你就不错。”
阴司?
那是什么东西,相当于人间的君主,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
“你呢,之所以一生穷苦,是因为,你是应劫的神女,成了,你就是六界之主,不成,你就半道夭折。”
运不知从何处翻来一本白色的书籍,白无常站在她的身上,瑟瑟发抖。
在她的视角里,里面空无一字。
“但很可惜,你甚至还没有活到一半,开头就死了,我同你说实话,若是你继续活下去,迟早和天道对上,天道你知道吗,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运一转身,刷的一下,又坐在了重重铁链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它嫌他们要的灵力太多了,就和魔族勾结,说想要多杀点修者。”
“但……”她合上书,活像是一个推销员,蛊惑开口:“杀天道也是为了你的自救,只要你活,裁云是天道的东西,拿它的东西对付它,是不是很有趣?”
一把沉重的伞放在了她的手心,“来,只要你滴血认主,转动伞面,你就能回去。”
“为何帮我?”
这世界上,从没无缘无故的好。
见女孩神色警惕,运笑了,在她的身侧转来转去,手摸上她的脸。
“从自身角度来说,我很喜欢愿力强大之人,我年幼时未曾被满足,所以,我希望那些愿望,都能被实现。”
“从利益角度来说,天道这样行事,迟早和地府对上,两界阴阳不衡,万鬼出逃,那才是大事。”
“……好。”
运蓦地就笑了,面前突然扑簌簌掉下一根羽翼,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铜钱。
“是你朋友给你烧的东西呢。”运说,“来,握住它,把你的血滴上去。”
沈浮玉握住那根羽翼,思绪难平。
纸钱落在她的身上,裁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