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一大早，市丸银准时出现在门口。
“早上好啊，小露琪亚！你没换掉昨天穿的衣服，是不喜欢款式吗？我特意给你挑的连衣裙呢。”
她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头也不抬道，“我不穿你们虚的服装。”
一袭黑色死霸装平整飘逸，别着斩魄刀的腰带掐出动人纤细的腰身。在死神中很常见的打扮，她却穿出一种独有的韵味。
这话落在他耳中也有着孩子气的可爱。
“也好，”他挑眉道，“普通的和服总可以吧，绝对不是这里的服装哦。”
她想了想，不再坚持，客气将他请出门外后换了衣服。
之后又是兜了好大一圈，终于来到蓝染所在的会议室。
“进去吧小露琪亚，蓝染大人对你动手的话可以叫我哟。”
露琪亚：“……”
蓝染就坐在里面，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市丸银举手做投降状，“开玩笑的。”随即像一阵风一样闪开了，还好心帮忙关上了门。
“坐下吧。”
偌大的会议室空空荡荡，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没动，右手紧紧捏着腰间的刀柄。
男人，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我们变成这样僵持的关系呢？明明你可以和银有说有笑。”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这些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听到。”
从他袭击恋次，取出自己体内的崩玉开始。
从那个绝望的雨夜开始。
从第一次在五番队队长室见面开始。
……
或许更早。
他们之间的交集本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
男人从会议室正前方的主座起身，走到她面前。
“这段时间，有人发现你的另一把斩魄刀吗？嗯？”
露琪亚抬头，眼中露出惊愕。
他深茶色的眼眸深邃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了然道，“看来是没有，我很好奇你的另一个能力是什么，能否向我展示一下呢？”
“我……”戒备的神色慢慢褪去，悲伤，茫然的情绪一点点出现在她脸上。
良久，她喃喃道，“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真的。”
从那个人在她刀下断气的那一刻起，从她在大雨中昏过去开始，她再也没有想起自己另一把重要的斩魄刀的名字。
那把从她出生开始一直陪伴着她的斩魄刀。
不记得名字，就再也无法呼唤和使用它。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让我来到这里，我只能告诉你，我再也没法召唤他了。怎么处置随便你。”
她决然闭上了双眼。
蓝染不置可否，眯了下眼睛，缓缓开口道，“崩玉在你身体里待的时间不短。经过我反复研究，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另一个能力，是不是与时间有关？回答我，小姑娘。”
她的睫毛不自觉地颤抖。
“是又如何。”
“放松点，”蓝染微微俯身，在她耳畔柔声道——像是情人间的爱语，“我可以等你想起来。你要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
……
从会议室出现的时候，却找不到市丸银的身影，不知道是去忙什么了。
“这里怎么长得都是一个样子……”兜兜转转好几圈，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她开始犯起了嘀咕。
一道张扬的灵压渐渐从身后逼近。
“喂，你就是蓝染带回来的那个死神？怎么会是女的？”
她循声望去。
是一个很高的男人，手插在兜里。淡蓝色头发倨傲地立起，脸上有一小块面具。是虚的特征。此刻他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露琪亚心想，准确来说倒也不是蓝染带回来的。
“无聊，既然是他看中的人，过来让我玩两下吧。”
露琪亚：“……”
男人活动了下脖子，大手直接向她抓来。
几乎是一瞬间，她灵巧地侧过身，落到一旁的墙边。
他仿佛被勾起了兴趣，嗤笑一声，提起拳头向她袭来。
招招直冲要害。
她捏了个诀，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从掌心释放出苍火坠。
蓝色的巨大火焰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你——有意思！”男人的招式更凶狠了，直逼她的要害。
“住手，葛力姆乔，你在做什么！”一声男声及时喝住了他。
他高举起的利爪悬停在半空中。
市丸银飞快落在露琪亚身边，“没受伤吧，小露琪亚。”
“无妨。”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被叫做葛力姆乔的男人若无其事地将手又放回裤兜，皱着眉头说道，“原来不是个哑巴。”
露琪亚：……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离她远一点。”市丸银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语气却是冷冰冰的警告。
“切，什么死神，下次最好别落到我手里。”蓝发男人不屑一顾 ，径直离开了。
市丸银又转身向她解释道，“抱歉抱歉，刚刚有些事情。你别去招惹他们。”
“刚才，那是破面吗？”
“真聪明。”
露琪亚点点头，见市丸银没有多说便不再追问。
……
回去的路上，一个黑头发男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男人眼睛是碧绿色的，脸上冰冷得像是凝着寒霜。一边眉上也有一小块残破的面具。
是虚。
市丸银面不改色地带着她经过。
在他们的背后，那男人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