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色溶溶。
叶大龙导演了一场戏,将犬养间堵在一间房子里。
同时,叶大龙派人将刘长山,谢渊和吴亮,以及梨园戏班的成员都叫过来,他要在众人面前,揭露“钟子枫”的真面目。
刘长山等人被冷冷的夜风一吹,酒已经醒了一大半。
听到警卫营的官兵叙述刚才发生的事情,众人神情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大龙得知刘长山等人已经到来,心想房间里地方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还是要想办法将这个日军特务弄出去,接受大家的审判。
他冷冷的看着犬养间,沉声道:“放下武器,跟我出去。”
犬养间脸色苍白,咬了咬牙道:“我刚才说过了,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你要逼我,那我马上自我了断。”
孙超厉声道:“现在你已经是我们砧板上的肉,可由不了你。”
说着,他就要冲上前将对方制服。
“且慢。”
犬养间大喝一声,匕首寒光闪闪,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抹脖子了。”
“你。。。”
孙超担心对方自杀,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没有冲上去,回头看向叶大龙,征求他的意见。
叶大龙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家跟我出去,我们在外面等他。”
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强行逼迫,这个日军特务说不定真的会自杀。
但是自己以退为进,对方未必有勇气自杀,他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无处可逃,迟早还是会出来的。
叶大龙和潘天旺等人陆续退出房间,和其他人在外面围成一个圆弧形的包围圈。
此时,警卫营的官兵们点了十几根火把,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谢渊来到叶大龙身边,皱眉道:“叶老弟,为什么会这样?梨园名角怎么会变成日军特务了?”
叶大龙微笑道:“老谢,稍安勿躁,等一会让他自己说吧!”
刘长山摇了摇头,苦笑道:“叶大龙,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没想到,这个钟子枫居然是日军特务,还要刺杀你,是我把他带到盘龙山的,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对不住了。”
叶大龙摇了摇头,微笑道:“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未卜先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梨园戏班班主梁建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听说自己戏班的台柱子钟子枫,居然是日军特务,心里十分惶恐。
他双手作揖,诚恐诚惶道:“叶将军,钟子枫的所作所为,鄙人一概不知,与我梁家班无关,还请叶将军明察秋毫,以免冤枉了好人。”
叶大龙脸上不动声色,好家伙,这个梁建一上来就与犬养间划清界线,喊冤叫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梁老板,这个钟子枫平时演出结束后,有没有不卸妆的习惯?”
梁建摇了摇头,小心翼翼道:“从来没有,只有这一次。”
叶大龙沉声道:“你作为老板,既然发现了问题,为什么听之任之?不把事情弄清楚,害得我差一点被敌人干掉。”
梁建神情焦急,哭丧着脸道:“叶将军,小人冤枉啊,钟子枫说,他不卸妆是为了满足广大戏迷的愿望,我。。。我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啊!”
叶大龙看他满脸紧急,不像是假装,定了定神道:“梁老板,我相信你,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真的梨园名角钟子枫已经被调包了,被里面这个日军特务冒名顶替。”
梁建微微一怔,随即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叶将军明察秋毫,只要身材长相差不多,化了戏妆之后,真假难辨。”
他顿了顿,忽然忧心忡忡道:“既然钟子枫被日军特务冒名顶替,那钟子枫本人现在在哪?是生是死?他是我梁家班的台柱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叶大龙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还得问里面这个日军特务。”
潘天旺皱眉道:“里面的小鬼子怎么还不出来,在里面扮新娘子吗?”
孙超自告奋勇道:“这个小鬼子磨磨蹭蹭的,我去揪他出来。”
他话音刚落,房子门口人影晃动,犬养间缓缓从房子里面走出来,看了看周围的形势,脸上充满了绝望。
周围到处都是人群,围得像铁桶似的,他自问有再大的本事也闯不出去。
谢渊厉声喝道:“小鬼子,你化妆成钟子枫的样子,逗我玩呢?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吴亮愤愤然道:“是啊,我是钟子枫的戏迷,原本以为看到了我喜欢的梨园名角,没想到是小鬼子在装神弄鬼,害的我白高兴一场,真是令人气愤。”
冷风猎猎,火把的火苗随风飘荡,火光忽明忽暗。
叶大龙朗声道:“犬养君,请你老实告诉我,梨园名角钟子枫现在何处?”
犬养间叹了口气道:“既然我要冒名顶替,被我顶替的那个人,当然不能继续活在世上,否则我就不安全,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你问这个问题多此一举。”
众人顿时大哗,对方言下之意,真正的钟子枫,已经死去多时了。
梁建一听自己的台柱子已经死了,等于是断了他的财路,只觉得天旋地转,悲痛欲绝,呼天抢地。
“叶将军,这个日本鬼子伤天害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叶大龙眉头一皱,钟子枫是敌我斗争的牺牲品,非常可惜,但是他现在却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就是犬养间刺杀自己的动机。
他冷冷的盯着犬养间,沉声道:“犬养君,是谁派你来的?”
犬养间怔了怔道:“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大日本皇军目前同时执行两个大战略,但是进展情况不尽如人意,遭到了你们激烈的抵抗。”
“在围攻河南的战略上,来自东北的长谷师团被寄予了厚望,但是事与愿违,长谷师团竟然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撤出盘龙山地区。”
“华北派遣军司令部认为,叶大龙是盘龙山一线,打败长谷师团的罪魁祸首,对大日本皇军形成了巨大的威胁,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你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