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管了她的其他活。
不过,今天正在擦窗的苦力,却不是丁彰,而是胡翰然。
孟泽站了太久,背光的脸隐藏了他的眼睛。
李明澜擦完黑板,扇了扇周围的粉尘,随手一抛。
黑板擦轻轻落到讲台上。
她见到教室门前的人,杵得跟木头似的,笑着问好:“早晨,孟泽,你今天又来的好早啊。”
孟泽回座位。
她跟着他走,喊着:“孟泽,孟泽。”
“班里倒数前三的同学,别和我说话。”他的口气冷得能掉冰渣子。
她委屈着:“天才少年的架子好大呀。”
他拿出课本。
“孟泽。”李明澜面对着他坐下,双手托腮,一脸天真,“你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名,会不会觉得生活挺没意思的?”所以偷偷去网吧,用帽子盖住自己,生怕被别人认出来,上网搜寻十八禁内容。
孟泽暗自冷笑,难道她这样考个倒数的人生有意义?
“老师对你的评语几近完美,可我觉得人无完人。”她突然倾身靠近。
少女芬芳扑在他的脸,他闻到了口香糖的清新味道。
她坏坏地笑:“我想抓你的小把柄。”
她已经有他的小把柄,她要撕下孟泽那一张冷静的脸,不择手段。
一个上午,孟泽不再和李明澜说话。
中午,他躲去小树林。
这里荒废多时,但不是无人问津。
他刚刚进去林中,就见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沿着林边的树荫缓缓行来。
这两人都上过光荣榜,男的是年级第六名,女的是年级第二名的李宜嘉。
男生欲言又止:“李宜嘉,我想要说的话,只能等到高考结束再说。”
李宜嘉的脸上是惯有的微笑:“高考要加油。”
男生略有迟疑,停在原地。
李宜嘉快他一步,回头:“怎么不走了?”
迟疑之后,男生脱口而出:“班上有传你和孟泽的风言风语。”
孟泽不是故意偷听,只不过这两人站着不动了。
“是吗?”李宜嘉还是笑,“流言之所以是流言,正因为捕风捉影。”
“你……和他……”
“我和孟泽是同一类人,我们有坚定的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其余的人和事,都是求学路上的绊脚石。”
男生静默几秒:“我明白了,李宜嘉同学,我们肯定能进同一所大学。”
“拭目以待。”两人远去。
孟泽从林中出来。
李宜嘉是聪明人,她不会听不出来,男生委婉表达的某些意思,她的那番说辞并没有澄清她和孟泽的流言,反倒是捆绑了二人的关系。
但李宜嘉的话也没错。
孟泽现在是七班最早放学的人,比李明澜都快。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万一“姓黄的”又来吃晚饭,太尴尬。
他绕了一大圈才回去。
*
孟父的项目第一阶段结束,他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整天待在家中。
人不出去,生意还在继续。
一个客户打电话来,谈起二人的合作项目。
孟父左手翻开笔记本,歪歪头,抬起肩,夹住手机,右手拿起笔,想要计算客户口中的数字出入。
笔在纸上划几下,写不出来。
孟父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其他笔。
明知道儿子不在家,孟父还要虚空表达一下礼貌,到儿子房前敲了敲门,之后才推门进去。
平日里,孟父称赞儿子井井有条。
可现在桌面太整洁,孟父愣是没找到笔,他打开抽屉,才见到一个透明的笔盒。
计算完毕,他把笔放回抽屉里。
刚才聊电话,他不留意眼前物品,这时他见到抽屉里有一本类似于涂鸦的本子。
孟泽外公经常去街上给人画像,赚钱是其次,老人家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孟泽跟在外公身边时,学过几下。
孟父以为这里收的是儿子的画作,拿起一看,脸色微变。
孟泽的冷静是天生的,孟家没有天才人物,孟家奶奶戏称,孟泽是基因突变,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一双眼睛和孟父一模一样,恐怕别人要怀疑他是不是孟家的孩子。
孟家父母常常理解不了儿子的想法,两代人之间交流不多。
在师生面前,孟泽当一个学霸就行了,他一路走来太顺利,没人管教他,因为也管不住。
正是因为管不住,孟父觉得更要耳提面训,在关键时刻拉儿子一把。
*
孟母喜欢温馨昏黄的落地灯。
孟父则要灯光大亮。
孟泽一开门,光凭灯光的亮度就知道,父亲回来了。
孟父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不停按遥控器换台,终于等到儿子回来:“才放学啊?”
“数学老师的嗓子哑了,交代我给同学们讲题。”半真半假最容易蒙混过关。
孟父信了:“孟泽,过来。”
孟泽看见茶几上摆着的本子,这是他抽屉里的东西。
孟父问:“这是什么?”
“同学纪念册。”上学期末,班长得知孟泽要转学,很热情收集了全班的祝福语送给他,封面的涂鸦正是班长的作品。
孟父是明知故问了,他已经翻看过纪念册的内容,令他在意的是夹在其中的一张明信片,画着红白小花,蜿蜒深绿的藤蔓,清新淡雅。
这张明信片和上次孟泽收到的不是同一张,但娟秀字迹却是出自同一人。
孟父直接把明信片摆到茶几:“这是什么?”
孟泽看一眼:“同学送的。”
孟父:“写得乱七八糟。”
孟泽拿起明信片。
少女文采动人,情思悠长,孟泽突然想到李明澜念的那首英文诗,她胸无点墨,只能照抄莎士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