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名片:“你好,我叫王南岳,是一名律师。”
坐。孟泽连一个请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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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王律师,年近三十,看着是一个干练的社会人。
王南岳也在打量孟泽。
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皮相是好,资料显示他是出色的学生,不过,年纪轻轻色欲熏心,如同一个毒苹果。
王南岳坐下:“我受李明澜女士所托,过来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一个外人能过问的。”
“我能坐在这里,正是她委托我来。”
“王律师。”孟泽捻起那一张名片,“我和她是男女纠葛,和法律没关系。”
“其实,我们律师也接鸡毛蒜皮的小事。”王南岳叠起双腿,气定神闲,“我的委托人直言不讳,她决定结束你们之间的纠葛,她做了终止妊娠的决定。”
孟泽的耳朵仿佛被刺中:“什么时候?”
“昨天做的手术。”
“我不信,李明澜明明很喜欢那个孩子。”
“孕妇受激素影响,思维方式会有些不一样,经过深思熟虑,她恢复了理智。”
李明澜哪有理智可言?孟泽冷冷地说:“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王南岳微微抬头:“流产也是手术,她身体比较虚弱,不方便见你。”
“她怎么样?”
王南岳挑眉:“她和你再无瓜葛。”
孟泽靠在沙发背,面无表情。
不要孩子,是他一开始的决定。
当他改变主意,想给她养家糊口时,轮到她狠心放弃了。
王南岳见不到孟泽背上沁出的冷汗,只觉这个少年冷静得不像十八岁的人:“除此之外,我们有额外的要求。”
孟泽没说话。
“你主动退学。”王南岳语气变得严厉,没有转圜的余地,“并且承诺,永远不再见她。”
“是李明澜的要求?”
“流产不可避免会创伤女性身体,她术后要静养,只能暂时休学,我知道,你的父母刚刚离婚,一家人分三个地方住,你一个学生,赔不起精神损失费,我们折中,你退学就当是补偿。”王南岳停一下,不要说李旭彬想打人,王南岳也想,“不过分吧?”
“我要见李明澜,我要她亲口对我说。”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王南岳摊开两手,“她不想见你。”
“见不到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她的意思?”
王南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代理书:“请过目。”
孟泽却推开:“让她亲自来和我谈。”
“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南岳倾身向前,低声说,“必要的时候,我们会采取激进的措施。”
孟泽等着王律师的下文。
王南岳拿出一个档案袋,放
到桌上:“你的父亲,管理一个项目时,和客户达成灰色协议,批准一个低于行业标准的原材料进场。”
王南岳调查孟泽,同时调查他的父母,得知孟父最近待在北方,王南岳飞了一趟过去。
收获甚丰。
孟父惹上桃花债,他的枕边人手握把柄,扬言报复他。
王南岳撞见那一幕,和那女人搭讪,一拍即合。
孟泽拆开档案袋,快速浏览:“你威胁我?”
“我们不想走到那一步,但必要的时候,会采取一切手段。”王南岳站起来,“年轻人,好好想一想,只要你主动退学,承诺和她永不相见,我保证,永远封存你父亲的秘密,否则,一旦启动法律程序,你父亲将面临牢狱之灾。”
*
孟泽喝光了这一杯咖啡。
这个咖啡厅的出品,比以前更苦涩,难怪,生意冷清了。
孟泽给孟父打了一个电话。
孟父惊讶,儿子还是上次因为那个名叫刁坤的同学,才联系他,孟父问:“孟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爸,很久不联络,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孟父用着儿子惯常的口吻,回答,“我要在北方待到八月,你也是八月底去学校报道吧?我送你过去。”
孟泽只一个字:“嗯。”
孟父极少在家里说起工作来往,孟泽不能当面拆穿孟父的过错,他想起龙正初。
龙正初接到电话,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重色轻友,窝在美人乡,把我给忘了。”
孟泽问:“你上次说,有个女人到我家拍门。”
“对。”
“之后还有见到吗?”
“有,怎么没有。”
“我爸怎么处理的?”
“你爸没在这边,女人闹了一两次,我从阳台上看见你爸拖个行李箱,拦车走了,后来没见过他。”龙正初收起玩笑,“女人好像不知道你爸离开了,她隔三差五就来,说话贼大声,她哪天砸了你家的门都不奇怪。”
“她说什么?”
“听她的口气……”既然孟泽打电话来问,此事不简单,龙正初也不卖关子,“我猜,你爸有什么小尾巴,被她踩中了。”
孟泽没说话。
龙正初又问:“有麻烦吗?”
“没事,先这样吧。”孟泽挂上电话。
他到阳台上去吐烟。
孟家的全家福,早被他卸下来,放进储物箱了,孟家已成回忆。
王南岳是律师,讲法律,讲证据,他是赢家,他说他是李明澜的律师。
孟泽明白,王南岳是李家请来的,他代表的是李家的立场,是李家不要孩子,是李家让他退学。
孟泽曾经想要放弃学业,养一个家,前提是李明澜在他身边,他们的孩子也在。
孩子没了,李明澜也消失了,假设不成立,一切回归现实。
孟泽脸沉在弥漫的
白烟里,低下去,很久没有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