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关掉后就是真正的发呆,洛嘉屿本来盯着那支从系统商城里五毛钱换来图个乐的竹蜻蜓,盯久了之后百无聊赖地一转,直接转到了远处的垃圾桶旁边,捡不回来了。
他干脆懒得捡了,让系统帮忙回收,二手转卖回商城后还返了三毛八,现在他的人气值已经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了。
然后他转过头看已经睡熟了的发小,看着看着逐渐一点点坐挪过去,直到耳边能听到对方浅淡而平稳的呼吸声时才停下。
洛嘉屿不喜欢分析自己心里的那些复杂细微的情感变化,大多数时候它们堵在一起,更多时候则被他粗暴地划分为“开心”和“不开心”——见到一个人时开心,他就靠近;反之他就远离。
按道理说会喜欢上一个人是因为靠近对方能让他开心。
但他现在离初喻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睡着后微微颤动的睫毛,眼角的那颗泪痣随着呼吸细微地起伏着,在阳光下颜色深得发亮。
他的视线从那粒褐色的小痣一路往下扫去,从眼角到嘴唇,最后停留在淡色泛红的唇珠上,发了一会儿呆,手无意识地伸出来,在离接触到那张脸还有半厘米的位置时又停了下来,然后缩回去。
他收回视线,发现胸口还是堵。
折磨人的感觉其实一直存在,两个人凑在一起像以前一样打闹时会稍微缓和一点,但一旦闲下来后就躲也躲不掉。
但他还是想靠近。
发呆发到最后,洛嘉屿也只是帮熟睡中的人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然后移动手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碰了下那颗眼角的泪痣,然后弯了弯嘴角。
其实还是有点开心的。
初喻是在系统和洛嘉屿的双重叫醒服务的夹击下从睡梦里连滚带爬地被赶出来的。
他在这半小时里做了个美梦,梦见世界末日到了,太阳马上就要爆炸毁灭地球了,所有学校和单位都停运了,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了,他美滋滋地待在卧室里把窗帘一拉,毫无后顾之忧地大睡特睡起来,打算睡个昏天黑地后美美地等死。
结果下一秒就被系统的尖叫鸡拟声吓得猛然坐起身。
赵老师在他脑内撕心裂肺一唱三叹:“宿主——起床——快到点了——”
他眼睛都睁不开,脑子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间问了一句:“人类灭绝了吗?”
赵老师:“没呢。”
“太遗憾了。”
他闭上眼睛,然后啪地一下躺回长椅上,继续睡了。
“……”赵老师哽住了。
几秒钟后,洛嘉屿又戳了戳他:“醒醒,世界末日到了。”
初喻头埋在臂弯里,看不见脸,只能听见他模糊不清地又问了一句:“人类灭绝了吗?”
“灭绝了。”
初喻这次睁开了眼,回了一会儿神,然后转过头看他:“不对啊,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洛嘉屿:“你本来已经死了,但是我刚看了三十
秒广告把你复活了。”
对答行云流水,有理有据?_[(,让人信服。
初喻坐起身来,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期间头一点一点得宛如小鸡啄米。
“谢谢你。”他说。
“不用谢。”洛嘉屿看他逐渐清醒过来了,站起身来,拍了拍初喻的肩膀,“走,跟我回练习室。”
回到练习室里,宋莱正盘腿坐在墙边,地上摊着两本他的独家三流烂俗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脚步声后,他抬起眼皮,看见两兄弟一前一后走进门内,大大咧咧地打了声招呼:
“哟,今天不拉手手了?”
初喻本来在低头思考着如果人类灭绝外星人统治地球的话他和发小谁更容易被送去做研究,闻言迟钝地抬起头,脑子空白了一瞬。
洛嘉屿已经戴上了他的御用墨镜,bking式高贵冷艳地转头看向宋莱: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拉过手了?”
宋莱:“你不是闲着没事就玩你后面那位的爪子玩吗,还十指相扣,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洛嘉屿沉默了。
他自己干的破事自己从来都不记得。
但是气势不能输,何况他戴着墨镜,就算破防了也没人发现。
墨镜哥外表上看过去镇定自若,张口就是三百六十度全自动立体防御盾:
“怎么了,你没有一个关系好到可以跟你拉手玩的好兄弟吗?”
宋莱蹙眉,有点想问哥你是装的还是认真的。
但优雅是每一个通讯录必不可少的礼仪修养,他选择继续用言语乘胜追击:
“你俩那天还搂搂抱抱轮流往人怀里靠呢,搞得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洛嘉屿八方不动:“怎么了,你没有一个关系好到可以抱着玩的好兄弟吗?”
“还喜欢互相摸脑袋呢,每天动不动就看见你揉他头发。”
“怎么了,你没有一个关系好到可以互相摸脑袋玩的好兄弟吗?”
宋莱叹为观止。
宋莱放弃跟面前的神经病计较。
他低头翻了两页书,随口说道:“还亲人耳朵呢,哦不过我懂的,你有一个关系好到可以咬着耳朵玩的好兄弟,对吧。”
他觉得自己很体贴,都帮人把回答给补上了,但是此话一出,墨镜哥愣是没有接话。
周围一下子陷入沉默,洛嘉屿都不敢回头看身后人的表情。
他刚刚努力想把那件事翻篇,结果宋莱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又给他俩翻回来了。
三百六十度全自动立体防御盾马上要碎了。
他本人也马上要碎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初喻拉了拉他的袖子,隔着衣服布料,拉的是手腕。
“练歌。”他说。
洛嘉屿回过头来,和人对上目光,因为距离比较近,两个人脸挨着脸对视时都愣了一下。
初喻近距离看见他的眼睛后
下意识地紧绷身体,似乎想回避视线,但还是克制住了,甚至感觉到他观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