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人,前不久被几人占据过的地方东西凌乱地分布,水床上床单和毛毯褶皱。
没人开灯,但屋内却并不昏暗,远处热闹繁华的商业街灯光透过落地窗投入室内,晕染出和白炽灯截然不同的斑斓光影。
“滴滴。”落锁声自身后响起。
门把上的提示灯随之变为闪烁的红色,隔绝了携带房卡的他人从外面进来的可能。
屋内的情况至少没让安室透的眉毛皱得再紧一些。他看了登记时间,从他们进入房间到出来不过二十分钟。
他踩过那些凌乱的摆件,走进浴室,眉毛又是一跳。
少年的衣裤被折叠好放在洗衣机上,满是潮气,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干不了。他从口袋里抽出方巾,用水沾湿,几步走出房间。
松田伊夏正坐在那张柔软的水床上。
他等着对方从浴室里出来,等着对方的火气把这张床给烫化,结果安室透是出来了,手里却和他脑中的想象背道而驰——居然拿着一块方巾。
“这是...唔。”刚出口的询问又被挡在嘴里。
金发男人用手指携着那方巾,一手将他脸捧起来,动作粗暴地往嘴唇上捻去。
湿润的布料擦过本就有些红肿的唇,冰冷的水液在皮肤上润开。
松田伊夏在片刻的微愣过后才伸手去拽,那些狡黠笑意尽数褪下:“......你。”
下唇被用力碾过。
理智压下心中汹涌的火气,安室透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吐出那些即使是在如实描绘对方所作所为,也显得太过不堪的字眼。
只是用力去按对方的嘴唇,试图把那些东西、连同自己在走廊上看到的画面一起擦拭干净。
少年下意识伸手把住对方的手腕,这才感觉到男人的颤抖。
气的?
被胡乱擦拭嘴唇的疼痛从下唇传来,他反倒起来逗弄的心思,用力把着男人的手腕,歪头去看:“生气了?”
擦拭的动作终于滞待。
安室透神色冰冷,居高临下反问:“我不该生气?”
松田伊夏好似没看出他语气里淬着的冰,他用指腹轻磨着对方手腕上突起的骨:“生气就只是帮我擦嘴唇啊,好大度~”
他弯起眼睛,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眸,带着十成十的故意:“安室先生。从见面开始,我就是这幅样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本性,不是吗?”
“怎么今天忽然撞见。”松田伊夏看向被自己捏着的手腕,意有所指,“就狼狈成这样?”
他难得见安室透情绪外露的时候,下意识用拙劣的话语来乘胜追击,试图逼出男人更多的怒火和真是。
少年看着对方沉下的面色,扬起眉毛:“你叫了我这么多次骗子,为什么还会在今天被骗得一塌糊涂,直到今天在这里撞见我才如梦初醒。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嘛?”
男人用力甩开他的手臂。
但未等手摔落在床上,就被他反捏在掌心,瞬时传来钝痛。
“......你就这么儿戏?”他咬牙。
儿戏到即使被他撞破也没有半点躲闪或心虚,儿戏到嘲笑他此刻的狼狈,儿戏到明明已经察觉到他的反常,还要步步紧逼地招惹出更多怒火。
一副好玩就好,全然不嫌事大的模样。
“你真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