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的,他对情人,还能有什么好话可以说。
拐上主街道又走了几步,街边静静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迈巴赫矜贵显赫,车旁已经有人候着。
看见江泊雪来,他拉开车门。
江泊雪转身面对她,声音低沉:“上去。”
他的眉眼垂着,看不出情绪。
许珈毓也没多问。
反正江泊雪这种人,肯纡尊降贵已经很不容易。
他去哪里都有专车陪送,刚才和她一起坐出租,说不准还是他人生第一次。
车里弥漫着很淡的檀香味,江泊雪从另一侧上了车,他的助理方宇从前座探出头,恭敬地喊他:“老板。”
江泊雪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开车吧。”
方宇转过身,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挡板。
“去哪?”许珈毓盯着他的侧脸。
江泊雪起先并不搭话,靠在椅背假寐,片刻后,他才开口:“回临海。”
许珈毓习惯了他这么自作主张,可还是忍不住说:“不问问我接下来还有没有别的事要做?”
江泊雪皱眉,睁开眼。
神色像是恍惚很久,才终于落在她身上。
他似乎格外疲累,连嗓子都带着微微的沙哑:“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许珈毓笑了:“没有,但是,我想请问江先生一个问题。”
“说。”
“为什么跟我来湖市?”
江泊雪沉默着,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许珈毓温声:“是有话想对我说吧?想说什么,不如直接开口。”
她受不了江泊雪憋着不说的样子,说不上什么感受,只是从前,江泊雪对她的言辞向来毫无顾忌。
不知为什么,这次回来,他变得沉默许多。
可她不太习惯这个样子,他冷着脸不开口,许珈毓的心仿佛也被攥着,在嗓子眼晃荡。
昏暗里,她忽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江泊雪。
江泊雪笑了一声,语气微讽:“许小姐这么不守信用的人,我问了,你就能答吗?”
“你可以试试。”许珈毓拨了拨头发,“说不定呢。”
他倏地沉默,车内的氛围又冷了下来,和来时如出一辙。
许珈毓觉得这一幕很荒诞,她和江泊雪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一上车就不能好好说话,每次都是针锋相对,句句带刺。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只是从前,她还占着个江泊雪情人的身份,她一句说不好,惹得江泊雪发怒,最后往往直接在车里做了了事。
江泊雪不是个大度的人,不记隔夜仇,他喜欢当场看报应。
可是现在,她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于是这场针锋相对,到了最后,居然只能用各自沉默结束。
沉默半晌。江泊雪忽然道:“你喜欢伦敦吗?”
许珈毓不免愣怔,这算什么问题?
她原以为江泊雪总要夹枪带棒,问点羞辱她的,比如她有没有男人,之类的。
许珈毓顿了顿,笑道:“这个问题,来的时候你问过类似的。”
“那么你的回答呢?”
“我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
甚至是厌恶。
那里的天气,总让她想起临海,而她却没法回去,因为这是江泊雪命令的。
江泊雪垂眼:“那里的生活呢,习惯吗?”
“不习惯。”
他似乎不信,嗤笑了一声:“不习惯你会在那里待这么久?”
声音轻得仿佛自言自语。
许珈毓抿了抿唇,不答。
“不回答?”逡巡她片刻,江泊雪眸光微漾,他点头,“好。”
忽地直直盯向许珈毓,眼眸中隐现的光情绪难辩:“你在伦敦,有遇到什么人吗?”
许珈毓有些费解地抬眸看他。脑海中蓦地浮现的,是那年的希思罗机场。
风雪困住了飞机跑道,她当时遇到了孟靖南。
然而她觉得,这应该和江泊雪想问的无关。
她摇头:“没有。”
或许是她的错觉,她说完后,江泊雪紧绷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慢慢地舒展开来。
车内檀香味蔓延。
许珈毓闻惯了这股味道,一瞬间,觉得它如有实质,似乎攀附上江泊雪的眉眼。
他像是被她的答案困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嗓子说:“那为什么三年不回来。”
许珈毓被他低沉的语气问得愣怔,复而觉得好笑。
她勾起唇角,有些轻蔑讥讽道:“江先生,这个问题,你也是第二次问我了。第一次,在你的海庭,我当时提醒过你贵人多忘事,你三年不准我回国,现在却又要来问我原因为何?”
许珈毓真觉得挺摸不透他的,江泊雪这个人,对外一直是浑然冷漠,手段狠辣,仿佛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可偏偏又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她不知道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就好像他轻飘飘一笔带过,把责任全部推给她。
他以为她乐不思蜀么,可那三年在伦敦,她却并不快乐。
然而车座里,男人矜贵眉眼低垂,却是微微一愣:“三年?”
“是啊。”
许珈毓想起那年临海机场,他那么无情冷漠,后来她收到他寄来的合约条款,三年他都没有和她联系过。
她失笑:“你很喜欢提醒我这件事么?还是说你们做金主的,很喜欢看情人被玩弄在股掌之间,就好像拿着粮食在逗宠物?”
江泊雪眸色暗了下来,像是黑天:“你没有记错?”
“记错什么?”
“时间。”他眼眸漆黑,“三年。”
许珈毓冷笑:“江先生,你觉得我像是欠虐的人?厌恶一个地方厌恶得要死,却还是在那里找虐般待上三年?”
江泊雪神情一瞬间僵住。
许珈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