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与临泡发了干贝鲍鱼,和大米一起煮了锅潦草的海鲜粥。
浓稠的米香和干贝的鲜味混合在一起,再滴上两滴茅台去腥,那滋味闻着很香,喝到嘴里却有些犯苦,还有种莫名其妙地酸涩,不像用干贝鲍鱼煮得粥,倒像用海水煮的。
肖成宇十分诧异,心说林哥做饭的每一个步骤看起来都没问题,为什么做出来的东西这么难吃。
原来看似无所不能的林哥,也会有不擅长东西。
肖成宇说:“以后还是我来做吧。”
江与临端起碗闻了闻:“有这么难吃吗?”
小章鱼用触手沾了一点,也不知是被烫到了还是被咸到了,触手一激灵,整条章鱼瞬间跳进水杯里,再也不出来了。
江与临:“......”
好吧。
泡发的海鲜韧性很足,艮啾啾得像在嚼皮带,怎么不如新鲜海鲜那样好吃,看着小章鱼软乎乎的触手,江与临脑子里全是干煸鱿鱼丝、八爪鱼炖红烧肉、铁板鱿鱼、芥末章鱼......
他看向水杯里的小章鱼,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小章鱼:“???”
*
吃完饭,肖成宇没敢回自己的房间。
他今晚心里毛毛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夜里会出什么事,根本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他可怜兮兮地哀求江与临,希望对方能够发发善心,收留自己。
江与临向来吃软不吃硬,被磨得心烦,也就应允了。
不知为何,江与临同意后,肖成宇心里更慌了。
酒店里多的是标间,肖成宇忐忑地选了靠里的那张床,用棉被把自己盖了起来,在被子下面不停发抖。
江与临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没有吹蜡烛,面对着窗侧卧着睡下了。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烛火闪动一下,骤然熄灭。
江与临眉头紧皱,眼皮动了动,却陷在深沉的梦境中,没能及时醒过来。
巨大的阴影从墙面掠过。
室内气温骤降,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
肖成宇一直没敢睡觉,此时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有一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怪物在靠近!
他想尖叫、想逃跑,可却一点也动不了,上位者强大的威压将他牢牢按在原地,他甚至无法向江与临示警。
强盛的王者气息锐不可当,这是神级怪物独有的能量场。
肖体内属于怪物的基因叫嚣着要他臣服,肖成宇完全不受控制,僵硬地扭动身体,从抱头蜷缩的姿势变为伏跪,以额触地,根本无法抬头。
祂来了吗?
肖成宇动了动耳朵,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房屋门窗紧闭着。
如果祂进来,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难道只是路过吗?
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
肖成宇在心中疯狂祈祷。
良久的沉静中,肖成宇悄悄抬起只眼。
屋内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并没有任何怪物的影子。
他又望向窗口的位置,还是什么也没有。
这是走了吧。
肖成宇按了按胸口,悬着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忽然想到什么,当即出了一身冷汗,连头发都立了起来!
窗外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
今夜月明星稀,窗外还有一棵杨树,他应该看到树影才对,可窗外什么都没有!
窗户!窗户被挡住了!
肖成宇欲哭无泪,抖着手去拽被子,想要把自己蒙起来,他一伸手,在摸到被子前,先摸到了一片柔软与冰冷。
是小章鱼吗?它从水罐里爬出来了?
虽然小章鱼很小,对自己也不是很友好,可在这种恐怖至极的环境下,能够触摸到熟悉的物种足以安抚他濒临崩溃的情绪。
肖成宇摸索着去找小章鱼,他摸来摸去,越摸越觉得奇怪。
小章鱼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怎么摸不到头啊?
莫非小章鱼也察觉到了危险来临,所以提前变大准备迎战?
厉害厉害,不愧是林哥的小章鱼,真厉害。
肖成宇鼓起勇气抬起头,正对上一只巨大的瞳孔。
!!!!!!!
怪物眼珠无比硕大,黑暗中闪烁紫色幽光,水平缝状瞳孔异常恐怖。
祂睁开眼。
于是世界有了光。
迷雾般的黑暗迅速消退。
肖成宇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东西是什么。
祂的真实形体雄伟而巨大,周身散发着朦胧的冰蓝色光芒。
大量触手填满了整个房间,它们蠕动翻滚,扭曲着纠缠在一起。
触手们彼此交织,密不可分的缝隙处,隐约可见祂怀中紧紧裹着一个人——
是江与临。
林哥!
肖成宇只看一眼就双目刺痛,头疼欲裂,登时昏倒过去。
*
次日清晨。
江与临醒来后,只觉自己全身酸痛,好像被放进洗衣机里搅过三轮似的,胳膊沉得几乎抬不起来。
他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叫醒了另一张床上的肖成宇。
肖成宇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林哥!”
江与临吓了一跳:“大早上喊什么喊?”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肖成宇腾得坐起身,张了张嘴,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江与临:“什么?”
肖成宇拍了拍脑袋,结结巴巴地说:“昨天晚上......我......我做噩梦了。”
江与临无语道:“.......这很重要吗?”
肖成宇努力捕捉着脑袋里的零星碎片,抓着自己的头发显出几分神经质。
突然,他瞥见江与临后颈上有一道青紫瘀痕,这道痕迹与模糊的梦境重合,记忆伸出那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