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
“好久不见,云苓小兄弟。”
“不要说得我们好像是偶遇一样。”见来者没有恶意,云苓将半出鞘的剑塞回了剑鞘。
“好久不见”这句客套话他这两天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男人大方承认道:“确实不算偶遇。”
“如果要调查贪腐之类的话你算是找错了人,我只是个穷得揭不开锅的普通画家,同情我可以直走然后左拐上二楼万文集舍,随便买两本画册就当是施舍我一顿饭钱了。”
他定定地盯着男人熟悉却有点别扭的面容,思索片刻道:“我该称呼你为商华,还是夜兰小姐?”
“普通画家可不会识破我的变装,更不会和来自至冬的危险人物接触。”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年,喉咙中发出的却是魅力十足的女声。
少年无奈地摊开双手。
他几乎认识璃月港的每一张面孔,加上前世学素描时那些刻入DNA的肌肉结构剖析图,找出易容假脸的怪异之处并非难事。
说来也巧,他与面前这位女士的相识,也是因为易容。
那是几年前一个寻常的午后,他像往常一样接下了给渔师嘉玮送餐的委托,到了码头后发现渔师身旁多了个垂钓的老者。
他曾经见过这位老者,打照面时就恭维了一句:“您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老者呵呵一笑,面容慈祥:“何出此言?”
“这个嘛……”从绘画的角度看,人物的年龄越大,皮肤褶皱越多,骨骼肌肉的结构也更为明显,老年人鼻子的特点则是鼻翼松弛。
但这老人家的鼻翼却相当饱满紧致,额头上的皱纹很多,但每道褶皱的厚度不同,一层很厚一层则要薄上许多,像是手工捏出来的一样,而且……
越看越不对劲的少年后退两步,小声道:“这不是您的脸吧?”
老者的笑容不变,只是半睁开的双目中露出了犀利的审视。从那天起,不断有人向邻里看似无意地打探他的消息。
在屡次接触后,他得知了伪装成老者的女人名叫夜兰,夜兰也确定了他不是别国送来的间谍,转头开始反思为什么自己的易容会被一个孩子识破,已经很久没来找他麻烦了。
而这次能认出她,也纯粹是因为夜兰本就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不然到达她那种程度的强者压根不存在无法收敛元素力的情况。
“危险人物?”少年重读了夜兰的用词。
“是的,危险人物——”易容的假面之后,女人玩味地挑眉,“三天前随愚人众船队来到璃月港的希尔德里克先生,我想你应该见过他两次,不对,现在是三次。”
她对情报的精确掌控使少年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没错,他甚至救了我一命。”
他不知道至冬人为什么入了这位璃月特务头子的法眼,语气中带着本能的袒护。
“你不好奇吗?本该在璃月港游玩的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龙脊雪山。”夜兰漫不经心地抱起双臂,“况且,我的线人告诉我,他是和一位愚人众执行官一起下船的。”
“所以……”
“所以奉劝你一句,不要再跟这个危险人物接触了。”
-
云苓回到了不卜庐的病房,走的依然是窗户。
【巴巴脱丝座下神犬:愚人众坏事做尽!女士你凭什么敢打我老婆】
【自由的风: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第八席女士人物分析】
【一只屑荧:扒一扒那个被凡人控制得死死的风神,魔神战争最大的捡漏王?】
【我在色色发抖:女士打温迪温迪究竟隐藏了几分实力】
虽然心里早有预期,但他还是万万没想到愚人众能狂到给风神一个大逼斗子。
云苓不死心地翻阅着论坛中跟愚人众相关的帖子,得到的信息全都将这个来自至冬的外交使团推向了反派的方向。
如果希尔先生只是个寻常富家公子,云苓会觉得夜兰的告诫是在小题大做。
璃月港本身就是提瓦特最大的港口,每天都往来着成千上万的旅客和商人,单说至冬人就有不少在此长期定居的,就比如那个旅行商人伊凡诺维奇,已经在璃月做了好几年的生意。大家都是七神脚底下的普通民众,为自个儿的小生活奔波,犯不上什么立场问题。
但和执行官走得过近,那问题就大了去了。
别看愚人众规模庞大,遍布七国各处角落,执行官却只有十一个席位,个个都是被赐予神明般权柄的顶尖战力,其背后牵扯的关系与利益链……
更别说不久前他们中的一位还找过他的麻烦,现在也不知道在璃月港的暗处使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少年拍拍脸颊,郁闷地一屁股坐上床沿,发现了更为悲伤的事:那床被他团成人形的被子不见了。
“白术先生——”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