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很是冷静地接过他手里剩下的半包纸,一张一张抽出来堆叠好,另一只手则是迅速扔掉被血染透的纸,替换上干净的。
江修临一句话没说,只打开了水龙头,将手伸进去浸满水,然后拿出来甩了甩,很是自然地贴在了万辞的后脖颈上。
女子被冷凉的湿手冰的一颤,正要扭头,江修临揽住她,及时出声:“别动,我帮你冷敷,这样止血快。”
万辞听完,果然没再动,她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微微低头,渗出来的血顺着指缝流出,快要流进手腕里。
她赶紧又换了新的纸,用另一只手堵住鼻子,将染了血的右手伸进水龙头下冲洗。
血丝混着透明的水漩涡缓缓卷进了下水道里,洁白的瓷台很快便被鲜血染红,看着甚是诡异可怖。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很是默契地止血。
隔一会儿,江修临就换只手贴在万辞的后脖颈上,尽量避开她的衣服,不让水打湿衬衫。
他的大掌被水流冲的透凉冰冷,覆在后颈细滑温热的皮肤上,万辞莫名觉得很舒服。
就像是捏住了后颈皮的猫,女子异常安静,一动也不动。
但江修临却觉得无比烫手。
他第一次和万辞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相触的那块皮肤焦热灼人。
他微微低头,就能望见万辞耳朵上戴着的宝石耳钉,以及衬衫下漂亮细腻的锁骨。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但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清冷好闻的香水味,江修临知道那是从万辞身上传来的,于是更加不敢乱动。
他心脏跳的很快,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要命,脑子乱了。
重复几次冷敷后,万辞手里的纸终于不再被血泡透。
江修临第一时间就挪开了手。
确认血不再流后,万辞洗了把脸,没让血干在脸上。
再抬头时,就看到镜子里的江修临直愣愣地望着她,整张脸都红透了。
她回头,冲他说了句:“谢谢。”
依旧是没什么情绪起伏。
这是第二次,江修临听到万辞说谢谢。
不料,听完,他立马就转过了身,匆匆出了洗手间。
追过来的盛鸿朗站在门口,见万辞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
江修临呲溜几下钻进了被窝,本想装作若无其事,但脸颊跟烧起来了一样,烫的人无法忽视。
他只好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江华安呆呆地站着,朝卫生间问道:“万总没事吧?”
万辞擦了擦脸,从里面走出来,淡定道:“没事。”
盛鸿朗担忧得眉毛都挤在一块儿了,他跟在万辞后面:“你经常流鼻血吗?要不要找医生看一下?”
万辞冷静回复:“偶尔会这样而已,不用担心。”
忽的瞥见里面那张床上的一坨人,万辞定住了,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怎么连耳后根都红了?
盛鸿朗自然是看到了江修临的异样,他头顶缓缓冒起一排问号。
这是怎么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万辞和江华安便准备离开。
盛鸿朗主动说:“我送你们吧。”
却被万辞婉言谢绝了。
刚转过身,身后猛然爆发出一声大吼:“我送你们!”
几人都惊住了,转身一看,江修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光脚站在地上,身板挺直,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伍。
万辞:“……”
江华安:“……”
盛鸿朗:“……”
经历了几秒钟的沉默后,万辞闭了闭眼,转过脸深吸一口气:“随你。”
江修临抿紧了唇,匆忙换上拖鞋跟着一起出了门。
这会儿已是深夜,走廊上几乎没有人走动,江修临很顺利地出来,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什么的。
等到了天台,那里果然停着一架直升机,是昨晚就见过的万辞的那架,周围全是守着的保镖。
快要登机时,江修临却拦住万辞,转身和江华安说:“爸,你先上去吧,我和万总有话要说。”
江华安一头雾水,但见万辞没什么意见,他也不好说什么。
万辞并不知道江修临要说什么,等江华安上了飞机之后,江修临将她带到了一个角落里。
“什么事?”
万辞面无表情,语气也淡,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具有压迫感。
“那个,万辞,谢谢你今天带我爸过来。”江修临说的很是诚恳,但紧张搅动的手指暴露了他焦灼不安的内心。
原来是这个,万辞低头,看了一眼江修临的手指后才淡淡回答:“没什么,顺路而已。”
顺路?
也对,万辞今天来的目的应该是看盛鸿朗的。
江修临低着头,犹豫了很久才说:“你回去后,要是还流鼻血,就找医生看看,可能是潜在的病症,不可小觑。”
万辞没说话。
江修临以为她在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
万辞正盯着他看,脸色平静。
男人抿了抿唇,小声解释说:“我没有咒你身体不好的意思……”
万辞嘴角很轻地翘了一下,眯眼瞧他,语气冷羁傲慢:“有时间说我,还不如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一点破事就能给你吓晕,看来你的抗压能力有待提高。”
江修临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好心关心她,这人却反倒戳他伤口。
“我,我那哪是因为……”
万辞挑眉,无情揭露他:“我说的不对吗?”
其实他想大声反驳回去,他不是被吓晕的,而是气晕的。
但是这话思来想去,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被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江修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万辞看着男人的嘴从扬起来变成鼓起来。
她目光锁定在他的病号服上,语气平淡,“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向任何人妥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