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江柚的思绪已经放空,现在真的是什么也没有想。
突然被这声音给打得措手不及,有些慌乱地回了头。
明淮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江柚坐起来,“我打扰到你了?”
她什么也没有做,很安静的。
明淮也觉得自己是疯了,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原本以为她又会像上次那样爬到他的床上,死皮赖脸的要一起睡,结果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人来。
除了之前外面传来的水声过后,房子里就再也没有一点声音了。
当时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以为她走了。
没忍住出来,见她躺在椅子上。
“不睡觉吗?”明淮语气很生硬。
江柚说:“睡啊。”
明淮盯着她,想知道她去哪里睡。
楼上?
“你去睡吧。我就在这里躺一会儿。”江柚催促他。
“你就在这里睡?”明淮盯着那张竹躺椅。
江柚点头,“嗯。”
明淮喉咙轻咽,冷声问:“你是不是有病?”
“我的事你不用管。”江柚也不想跟他争论,又重新躺下了。
明淮深呼吸,从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对他态度的变化,她刻意不接近他,也保持着他所想要的距离。
可是真正感觉到她的疏远,这心里又是别样的滋味。
“那我的事你为什么要管?”明淮反问。
江柚提着一口气,“因为我喜欢你。”
明淮抿紧了嘴唇。
江柚勾唇,自嘲一笑,“所以,你管我,又为什么?”
明淮盯着那个躺下的人,心里憋得慌。
江柚知道他没走,她也想问明淮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口口声声说对她没有感情了,可又总是会做出一些能够撩拨她的事。
就好比现在,他睡就睡,完全不用来问她。
他要是什么也不问,她就当他是真的对她没有半分感情了。
偏偏,他又来问了。
“你要是在这里睡感冒了,别指望我能照顾你。”明淮终于找到了一句听起来很正常的理由。
江柚深呼吸,“嗯。”
明淮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个字,他眉头皱成了“川”字。
索性转身又回到了卧室。
坐在床上,床上的所有用品都是她从家里带来的,睡在陌生的地方,但是感觉到的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回想着当时装行李,她似乎并没有装多余的床上用品,毕竟车子能装的东西有限。
所以,她不可能会铺两张床的。
原本她一定是打算着跟他睡一张床,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所以她现在都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厚脸皮了。
明淮心里纠结得很,他真的要被这个女人折磨疯了。
他没忍住,又出去了。
动静很大,让江柚瞬间睁开了眼睛。
“回房间里睡。”明淮的语气依旧很生冷。
江柚坐起来,侧过身坐着看他那张黑沉的脸,“跟你一起睡?”
明淮眉头紧蹙。
江柚神色暗淡,“不能一起睡,总不能让你一个伤号在外面坐一夜吧。”
她说着又要躺下。
“你的脸皮怎么突然就薄了?”明淮现在没有一句话是好听的。
江柚再一次坐起来,她盯着他,“你是在邀请我跟你一起睡吗?”
“……”明淮嘴唇动了动,手握紧了拐杖,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否认的话就在嘴边,他怕说出来她又躺下了。
江柚见状倒也不为难他,也是见好就收。
人家都给了台阶,她得下。
她站起来,走进屋里,把门关上,插上了门闩,自然而然地过去扶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抗拒的僵硬,江柚便松开了手。
“走吧。”
明明这么不喜欢她的触碰,却还要让她跟他同睡一张床,真的是为难他了。
进了卧室,明淮坐下。
这床不似城里的床那般两边有床头柜,一边是靠墙的,另一边才是靠过道的。
所以,得有一个人睡里面。
江柚问他,“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
江柚也不挑,脱了鞋就上了床。
她其实也很累,今天搞了卫生又弄饭,只不过是因为明淮才一直绷着神经没困意。
这会儿一沾枕头就想睡了。
“我不会碰你的。”江柚尽量往里面靠,都贴着墙了,给足了他空间。
明淮见她背过了身,面向着那堵墙,大概只有一米五的床感觉都给他留出了一米的位置了。
她今天,还挺犟的。
明淮没跑,他躺了上去。
偏头看了眼背对着他的女人,听闻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沉重而踏实,显然是睡着了。
这几天她有多累,他都看在眼里。
不是不感动,只是不想连累她。
很想再凶狠一些把她对他的那份不舍和牵挂都给打碎,可是他又贪婪地不想让她疏远他,远离他。
有病的是他才对。
想要远离她又害怕失去她,真的是要疯了。
他动了动,侧过了上身,手试探着去碰她的肩膀,想让她平躺过来。
就刚碰到她的肩膀,她便动了一下,平躺着。
明淮吓得大气不敢出,好一会儿才又偏过头,看着那张脸。
手缓缓伸过去,指腹轻轻抚上了她的脸,怕把她弄醒了,就一点点地抚摸着。
这辈子,他也就这么一个女人,也就爱了这么一个女人。
婚姻于他而言,是深渊。
可因为是她,就算是深渊他也愿意跳。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