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脸色一红,碎道;
“你倒是胆子大了,敢来笑话我了,该打。”
“哎呀,小姐不要啊。”
雪雁小丫头还蹦跳着想跑开,被林黛玉抓住,一阵抓挠,痒得不行,不断求饶,正在玩闹时候。
袭人则是带着一些日常所用之物,到了院子门口,在亲兵检查过后,也不拦着。
袭人进了院子,看着小院里的人可不少,婆子丫鬟,小厮仆人,还有亲兵护卫,几个偏房都给收拾出来了,想必是留宿用的。
侯府倒是舍得,荣国府除了宝二爷之外,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哪里见过这么多人。
原来这袭人亦是贾母之婢,本名珍珠。也是见过世面的,因此才能看了院子一眼,就知道内里的情形,贾母在府上溺爱宝玉,生恐宝玉之婢无竭力尽忠之人,素喜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遂与了宝玉。
宝玉在得了袭人之后,因知她本姓花,又曾见旧人诗句上有“花气袭人”之句,甚合自己心意,遂回去禀明贾母,把珍珠更名袭人。
这袭人倒也是忠心和愚忠,亦有些痴情之处,比如在荣庆堂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与了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个宝玉,只因宝玉性情乖僻,每每规谏,宝玉不听,心中着实忧郁,不过在一众丫鬟当中倒是有了领头人的样子,其他人轻易不敢招惹她。
是晚,
宝玉在碧纱橱的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今日见的林妹妹,长得如此好看,恨不得亲近一番,细细交谈,
袭人见宝玉睡不着,问其缘由,
“二爷,今个为何一直没有入睡,可有心思?”
宝玉倒是坐了起来,有些叹息,
“今日从江南来了一个妹妹,甚是感到亲厚,想与之说说话,可是她倒是一脸的厌恶,心中难过,所以睡不着。还有,女儿家就该冰清玉洁,为何那么早就许了人家,真是污泥上身。”
袭人见到宝二爷还在生气,倒是问了一句,
“二爷说的可是今日和洛云侯一起来的林姑娘?”
“正是她,心中不痛快。”
“二爷也不要着恼,林姑娘如今是侯府夫人,必然避嫌,但是说话也是可以的,您先睡着,奴婢过去看看林姑娘,给她解释一番。”
袭人见到宝二爷如此难过,于心不忍,想去解释一番消除误会,倒是以后可以和宝二爷说说话就成。
贾宝玉在床上一听,心里高兴,竟然安稳躺下,嘴上还哀求道;
“好姐姐,那你快去说说。”
袭人不得已,把贾宝玉按在床上,让其睡下,并且给宝玉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到了屋外,见到屋外的小床上李嬷嬷已睡了,也未叫醒。
悄悄喊了值守的几个小丫鬟,带了她们出了屋,往林黛玉的西院那边去了。
一路上贾府也没多少人在外面乱晃悠,二奶奶如今管得严,要是犯了错,绝不姑息,所以,太阳一落,下人们就各自回屋。
沿着小路往西面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就有几个独立的小院,
眼前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里面不少人影晃动,必然就是此处。
敲了门,
见有亲兵把守,说明来意,这才放行,只是刚刚进了院子,袭人就看到院中,堆积了不少陈年的家具,那味道直刺鼻腔,难以忍受。
而且院里的下人也很多,自己倒是要小心几分。
刚进了屋,就碰见鹦哥,让其告知主子一声,
紫鹃见了面,答应着去汇报一声,
“小姐,宝二爷屋里的大丫鬟来看望小姐了,”
林黛玉也不明所以,问道;
“那个袭人,可是二舅母家的宝玉,屋里面身边伺候的人?她来做什么。”
紫鹃撇了下嘴,回道;
“小姐,那还能为何,还不是为了她主子宝玉,她一来必然是来探口风的,宝二爷的德行,谁人不知,”
紫鹃也没客气,倒是直接数落了袭人,认识那么久,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如此将就宝二爷,那身边那么多丫鬟,怕是以后连个妾室都混不上。
“说的也是,可是赶她出去必然不好,不见倒是我失了礼数,让她进来,看看她要说什么。”
林黛玉虽无心理会她们,可是第一天进了贾府,不能太过生硬,显得盛气凌人,倒让别人说林家的闲话,主子没教养,只能试着见一见。
紫鹃出了屋,叮嘱道,
“袭人姐姐,姑娘发了话,让你进去。不过姐姐说话可要注意些。”
袭人脸色一正,倒是好久没人这样和自己说话了,可是转念一想,以前的鹦哥如今服侍林姑娘,改了名叫了紫鹃,那可是入了侯府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同的,陪笑道;
“那是自然,姐姐心里明白,只是过来看看林姑娘,别无他意。”
“那就好,进来吧。”
紫鹃这才让开身子,带着袭人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