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的院子里,
篝火烧的旺盛,火光照应在周围人的脸上,暖洋洋的,四下里已然入了夜色,一片静悄悄的,
乍一看北面,空荡荡的大殿,还有些幽深之意。
储年说完话,起身把毯子重新裹在身上,往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都说洛云侯好色,跋扈,但在储年看来,不过是侯爷的真性情,君子风范更是隐含其中,可比那些自称君子的读书人,做下小人阴险之事,要强百倍。
当然,
二人称赞的话语,也让一向厚脸皮的张瑾瑜,微微红了脸,起身,也学着储大人一般,把毯子扑在身下椅子上,坐在上面,再把毯子裹在身上,这舒服劲,别提了,
“二位仁兄,你们这样赞誉,本侯惭愧,有些事,想来很多人看在眼里,本侯就是看不惯,都是官员,有的人上下齐手贪污受贿,吃穿用度,是锦衣玉食,住的地方,不说堪比行宫,起码豪宅庭院,是少不了的,
本侯本不想说这些,但是有一日,竟然见到我朝官员,吃的是粗茶淡饭,住的地方都是租的,岂不闻,是丢了朝廷的脸面吗。”
张瑾瑜复又叹了口气,说这些话也是动了真情,想自己派人,去调查的严从,本以为也是小富之人,谁知,做官那么多年,才有了一处很小的宅院不说,就一个糟糠之妻,每日里精打细算,几乎没见过荤腥,实在是不可置信,
后来细细了解,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不说,比之还惨的,还有不少,所以说,后来才有京城内务府,改造那些空置宅院之事,既能增加朝廷收入,又能解决京官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呢。
算是玩笑的说话,却让襄阳侯和储年二人肃然起敬,储年竟然起身一拜,
“侯爷,就是因为所有官员都看见了,却没有一人,如侯爷一般,真的去管他们,更没有一人,把此事当做大事,敢在朝堂上提出来,只有侯爷,从关外,刚到京城没多久,就敢仗义直言,我等文官虽然不说,侯爷的情意,但都记在心中,怎能忘记。”
说的话是慷慨激昂,愣是让张瑾瑜听着为之汗颜,当时候,还真没想那些事,
“储兄言重了,坐坐,这几日,说实话,含元殿的里里外外,都是储大人一手经办,工部那些人也都是储兄亲自盯着的,内里的辛苦,本侯都看在眼里,和储兄共事,也是本侯的福气,换一人,还真做不到,”
张瑾瑜说的也是肺腑之言,自己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谁知考场怎么安排的,更别说这些改建的事,都是人家里外盯着,三日内完工,虽然还请了不少匠户,还有那个什么修建陵墓的大匠,都给借用来了,可见陛下的重视,
对了,也没有奖赏那些人,话也说不过去啊,
问道;
“忘了一件事,储大人,那些工部的匠户可都走了没有,还有陛下,特意从那边什么来着,陵寝那边调来的大匠,人都在哪呢,做了一番事,也没有奖赏,不是本侯的规矩,”
话说的大气,
让还在那烤着火襄阳侯,满脸的堆笑,
“还是洛云侯阔气,怪不得京城之人都知道,合着给侯爷做事,最起码银子是少不了的。”
“少不少,你柏兄岂会不知,这银子,拿的都是光明正大,上下都有,让人挑不出毛病,不说别人,今日,这个改建的事,咱们三,都有银子分,每人一千两,就从本侯管的那些银子里扣除,当然柏兄,你我都是沾了储兄的光了,”
也不是张瑾瑜故意为之,实乃是先立個名目,花了第一笔银子,毕竟近乎从工部和户部的嘴里,扣出五百万两银子,除去京城宅院改造的钱,最少剩余一半,要是不用,不是浪费了吗。
但是二人一听,觉得有些不妥,这些银子,可是户部和工部的钱,如何能动用,襄阳侯又紧了紧身上毯子,试探劝道;
“侯爷,此事是不是要想一想,毕竟是户部和工部的银子,这样用,记在账上,那户部和工部岂能愿意。”
“是啊,侯爷,这些是不是要重新议一议,”
储年也觉得不妥,朝堂很多人都盯着洛云侯手里的这些银子呢。
张瑾瑜靠在那,忽然感觉腹中有些空唠唠的,也不知是不是又饿了,吩咐一句,
“宁边,多拿一些馕饼过来,烤热了,让弟兄们分一些吃了,怎么觉得又饿了似得。”
“是,侯爷,这就去拿。”
宁边应了声,一挥手,自有亲兵去了,
只是这一打岔,让二人摸不着头脑,细细回想一下,并未说错话啊。
“储兄,本侯问你,含元殿改建,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这些银子,谁给垫的?”
“呃,这,”
储年先是一愣,立马在心中算一算,改建的时候,用的都是上好木料,还有各种饰品,以及备用的火油火把等,确实花了不少银子,仅仅是后殿那些,带着格挡的床榻,花费就不少,
“侯爷,预计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不说动用的那些匠户,就是改建所用的木料,都是从江南那边运来的,虽说是边角料,但毕竟也是银子买的,所花费的费用,都是内务府先行垫付的。”
话越说越小声,这些储年还真没想过,本以就是如此,襄阳侯也没觉得不妥,历来宫里的用度,都是内务府出的银子,哪里不妥?
张瑾瑜听了,摇着头笑了笑,也未先回答,刚刚身边离去的亲兵,早就带着人,拿来了铁架子,往篝火旁一摆,在上面,摆了一圈馕饼,就烤了起来,又在桌子上,摆上了一盘之前烤的羊肉,如今还热着,
招呼了一声,
“来来,别客气,吃点再说,”
张瑾瑜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先夹了一块肉送入嘴中,吸溜一声,就吞入腹中,
二人见此,也不拘束,陪着吃了起来,想来刚刚陪着陛下一起,都没吃饱。
就着馕饼,吃了半盘子肉,喝点茶水入入口,
张瑾瑜这才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回道;
“刚刚本侯问的,就是有目的的,二位想一想,含元殿改建的费用,是内务府垫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