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歇会,半夜才能到呢。”
说完,杨公公和衣而睡,小桂子也恭敬走出了内间房屋,到外间床上,也和衣而睡。
含元殿,
张瑾瑜半躺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个毯子,歪着头睡着了,就算是储年大人,也是模糊了双眼,靠在那半眯着眼睛。
忽然,
有考生举手,
随后就有巡考官走过去,问道;
“你有何事?”
“回大人,学生想要些水喝。”
“等着,来人啊,给他弄些水。”
刚落话音,即有官员,拎着一个水桶走过来,给此人盛碗水喝,而其他人见了,也纷纷举起手,这样一来,巡考官呵斥一声,
“都放下来,一个个送过去。”
就这样,考生把手放下来之后,另一位官员则是提着水桶,挨个给考生送水,这一来一回,一桶水也就见了底,殿外的大锅虽然还在烧着水,可是人那么多,也不够用的,
“有了水的,不要再举手了,没有的先将就点,殿外还在烧着热水,需要等一会,另外,写完交卷的考生,交了卷子,方可离开位子。”
这一排的巡考官,再一次重申一番,其余的考生听了,还把手举起来的,也就重新放了回去,继续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这一幕,
高台上的张瑾瑜早就看见了,毕竟一点动静,在高处尽收眼底不说,点了那么多的油灯,再看不见,真算是瞎了眼了,只是还有些懵,回身瞧了一眼,同样裹着毯子在身后休息的储年,
倒也没打扰,问道;
“宁边,什么时辰了?”
“回侯爷,已经是子时了,并且巡考官已经换了两轮了,”
宁边坐在侯爷下首的位子,听到侯爷的问询,眨了眨眼,瞧了一眼外面,这才回道。
“娘的,这些学子真是疯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熬着有个屁用,明日困顿,又不知如何答题,”
小声地一说,声音也不小,前面不少的考生身子都是一顿,若有所思,
尤其是贾兰,好似听话一样,把手中的毛笔放下,举手起来,张瑾瑜见了,一指他,
“说,什么事?”
“呃,回侯爷,学生想交卷回去休息,如今颇为困顿,可是卷子未写完如何是好。”
这一问,愣是把张瑾瑜问住了,对啊,这卷子写了一半怎么办?
张瑾瑜撇过身上毯子,走了下去,准备瞧瞧,这一动,就把高台上不少官员惊醒,全都睁开眼看着下面,储年大人更是眼睛朦胧的问道;
“侯爷,出了什么事?”
“不是出了什么事,是有人想交卷,但是又没写完,要是在贡院考棚,自然可以收笔睡觉,在这里,是有些麻烦。”
张瑾瑜这时已经走下高台,挨个查看最前排学子写的考卷,确实是写了策论,但写的都不多,这怎么办。
储年闻言一愣,侯爷所提的事确实是个事,这样一来,总不能是交了卷子再发下去吧。
遂也起身走下高台,看着下面的人都已经写了策论的少部分,按照以往情形,应该是明日才开始动笔写这些,只因为今年考题变了,也算得上是差不多时候。
侯爷所问也是个问题,这么多人,这么多卷子,如何管理。
“侯爷,此事确实难办,落笔不可更改,交卷不可拿回,这是铁律,也没有先例可寻啊。”
其实张瑾瑜也有些蒙圈,你说写了开头,没写完该如何处理,自然是接着写,只是怎么保存呢,除非所有人都回去,亦或者看不到,这也好办,
瞧了一眼殿内众多考生,都是困意连连,索性,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学子,天色已晚,本侯见诸位困顿,于心不忍,好多考生,已经动笔写了策论,虽然是一点,但也是思绪良久,本侯也不能视而不见,所以。”
张瑾瑜回身上了高台,继续说道;
“所以本侯立个规矩,现在想回去睡觉的,把你手中未写完的文晾干,翻过去,放在宣纸最下方,谁也看不见,诗词想必都应该写完了,拿着诗词,可以上交回去休息,所有东西,不得带回,当然,你们每一页宣纸上都要写明自己户籍考号,不得随意说话,一排排的交,至于不想回去的,那就在此继续写,”
忽然张瑾瑜笑了一声,
“要是明日没了精神,可别怪本侯没提醒你,睡不好,更写不出来,现在,想回去的举手。”
储年瞪大眼睛,没想到洛云侯竟然想出这种主意,真是开了眼了,再看向在座的考生,也不知是不是商量好的,几乎所有人都举手,既然如此,
张瑾瑜一挥手,
“开始收考卷,所有人准备,一排排起身回去。”
话音刚落,每一排的副巡考官,开始一一收卷,而其余人,则是按照洛云侯的话,把已经写了的策论,翻在最底下,白莲教的舵主杜帅,眼里精光一闪而逝,暗道洛云侯果然大才,此种方法闻所未闻,想想确实管用,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在宫里面恩科,可比贡院考棚里强上百倍,自然而然的,出了成绩,也就不是那些寒门子弟能比的了,这样一来,身为含元殿座师的洛云侯,岂不是培养了一批文官,真是厉害。
想的出神的时候,巡考官已经到了面前,赶紧回过神把做好的诗词卷子上交,脸色微红,也不知写的怎样,相比洛云侯传世之作,差得太远了。
最前面的贾兰也交了卷子,起身后,第一排的人两手空空的先回去,中间的位子,也就是贾宝玉,早就困顿的不成了,上午的时候,他就早早写了一首诗,只是策论这一点,着实难为他了,想了一下午时间,才堪堪动了笔。
刚写了一点,这就收卷了,不过也好,早点回去睡一觉,打了哈欠,也跟着起身,一起往后殿走去。
贾宝玉本来还是有些紧张,可是这一天下来,也不过如此,这样一来,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就没了,就是有些想念府上的桂花糕等物,今日,除了喝点水,一口热饭都未进,实在是难以忍受,见到人已经开始离开,也随着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