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上告衙门,可是官老爷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只判
丈夫监禁三天,让她回家与丈夫继续生活。”
“这样的判决能换来什么?换来的只会是他更加变本加厉的殴打。”
“女子殴打丈夫就要受到腰斩的刑法,男子殴打妻子却只需要监禁三天,这难道不是司法的不公正吗?!”而这样的女子,却还不止是身边这一个。
她甚至根本无从去数,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可怜女子。
“倘若你们要判我的罪过,只要你们用同样的罪过去判处那些男人,那么直接将我斩杀在当场,我都没有任何的怨言!”“倘若你们只想要将我这个敢于反抗男人的人杀灭,那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可怕的消息,像我这样的人是杀不死的。”面对马介甫的时候,她是冷言冷语绝不妥协的伊氏,从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罪过,只认为杨家的任何变故都是马介甫的因果,背对着所有被殴打的女子时,她却又成了满腔热血的斗士,就算立刻死去也将那些与她做过同样的事情的男人送上刑法台
她任由京卫将她按倒,双手被反剪在身后,那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
“倘若连这样的公平
不肯给与我们,那你们日后就要小心点了,哪怕是睡觉,也最好都要睁着一只眼睛放哨!
“否则,总有我们柔弱的女子能够亲自报仇的时候!”
她的眼中点燃着一团火焰。
她身后的女子眼中同样如此。
也正是这些明亮的带着火焰的眼睛反过来证明了她所说的话,这些柔弱的仿佛随便都能被践踏的女子心中潜藏着一团火焰,从今天起,倘若她们不能够得到一个公平的审判,那么她们不介意用心中的火焰去燃烧这世间所有的对于女子的不公!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这些女子的眼神震慑住了。
他们甚至不敢看身边的人是不是也流露出了同样的带着火焰的眼神。
男人是天生就拥有比女性强大的体魄,而女性则是他们身边亲近的妻子,母亲,女儿....
可他们不可能也做不到连睡觉都充满了警惕,
这样的日子或许能够过一天,十天,
百天,却不可能过一年,十年,百年。
猛兽都有打盹的时候。
一旦他们放松了警惕,被他们压制着的女性就能够轻松的要了他的性命。
看着这些围观的男人们面上带着骇然的神色,伊氏反而大笑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被京卫羁押着的姿态,坦荡的就好像在进行一场演讲:“你们知道人体有多脆弱吗?”“其实要杀死一个人很简单,哪怕只是一根小小的绣花针都可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只需要将绣花针插进对方的心脏或者是头颅之中,就可以让一个人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死去。“又或者是一些剧毒的药物,这个更简单,一点小小的乌头汤就可以送整个家的人上路。”
伊氏口中说着歹毒的话,面上却仿佛是再谈天说地一般言笑晏晏,人命
她的口中轻飘飘的甚至像是路边的杂草一般。
所有人都被她骇住了。
现场安静的只剩下了伊氏一个人的声音,她的那些轻巧就能够至一个人于死地的办法没有半点儿阻碍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中去。“还有更加不着痕迹的,比如说什么冬天在对方经常行走的路上倒冷水。夏天不小心点燃整个房子。”“一旦豁得出去了,就算做不到报仇也能够做得到同归于尽。”
“除非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女性,除非你们男人自己可以生育后代,除非你们能够真正的做到问心无愧,否则,死亡威胁就将如影随形的跟着你们,每一天!”听到这些话的男人无不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扪心自问,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呢?
这种威胁仿佛随时都可能落到他们的头上,而且还不是什么虚假的未来,更像是一种一语成谶的诅咒,让他们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就连反剪着伊氏的京卫都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力道,对她生出一股莫名的敬畏来。
伊氏甩了甩被摁住的手臂,昂首挺胸的站着。
她根本就没打算逃跑。
就算没有京卫抓着她,她也是要跟着这些人去大闹一场的。
连死亡都不怕,她还怕什么呢?既然如此,何不疯狂一把?
“毒妇!”
"毒妇!"
伊氏却是笑着,她的目光仿佛有力道一般扫过这些根本无力争辩只好辱骂她的男人,扫过那些站在人群之外看着的女人,扫过她身后那些支持着她的女性们。“倘若只是争取我们本该拥有的权利就是事妇,你们瞧,这世上哪里只我一个事妇。”
“当你们发现女性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当你们发现没法将
女性的合理述求被辩驳
时候就将我们打为毒妇,任何的辱骂的言语都能够从你们的口中说出。"
“打压,辱骂,诋毁,侮辱。”
“给我这个人贴上一个又一个的标签。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被称作毒妇又如何呢?
她早已经不需要再听从外界的声音来审判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有罪,知道自己的行为也是罪恶的,那又怎么样呢。
她的内心一片坦荡。
她十分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罪行,不做任何的遮掩,也没有任何的辩驳,就这样坦然的承认。
伊氏环视这些男人,冷笑一声:
“你们妄图用这样的手段来阻止我们,却是大错特错了。”
“这一声毒妇对我不痛不痒!”
“我如何,已经不需要你们这些男人来评价了!而你们也没有这个资格来评价我!”
诚如伊氏所言,旁人根本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用杨家人威胁她,她毫不在意,否则她怎么可能把杨家差点儿搞成家破人亡的局面。
用她的娘家人威胁她,不好意思,她更不在意,那个家暴的老男人要是能够受到惩罚,那她会高兴的放声大笑,恨不得再摆三天的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