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乌鹊南飞,夜已深沉,万籁俱寂,时间如流星一般,在永不知疲倦地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奔袭。
东院厢房内,疲倦的袁朗早早便已睡去。
……
此时,袁家会客厅,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逐渐愈演愈烈。
大厅中,坐在最上席的是一位老者,老者之下,长桌四周零零散散分散着不少人。
除少数几人神色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其余大半数,正如渭泾分明般,立于两位中年男子身后吵的面红耳赤。
“二弟,你的做法稍微有点不太妥当吧!四品守神丹的价值你可是知道,袁朗侄儿十五年来浑浑噩噩,这枚四品守神丹给他也只是浪费,如此珍宝,当以家族为重。”袁家执法长老袁怀昊不怀好意的道。
言罢,片刻之间,整个会客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袁怀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都别想。”袁怀晨率先发难,将手中的杯子狠狠一摔,暴怒道。
袁怀晨向着袁怀昊怒目而视,恶狠狠的怒视着眼前这个想要拿走他儿子最后一线希望的中年男子。
继而,又扫视了一眼手中那枚静静躺在檀香木盒中的丹药,眼眸中尽是愤恨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亲大哥袁怀昊竟会把主意打到这枚丹药上去。
昔日,袁怀昊与他角逐话语权、家族资源,他皆可相让,即便是族长之位,他亦能舍弃,只因不愿造成兄弟反目,亲人兵戎相见的局面。
然则如今,他竟还不肯罢休,妄想夺取这枚四品守神丹,欲将袁朗逼至绝境,袁怀晨是再也不愿退让半步。
见袁怀晨神色坚毅,袁怀昊深感诧异,凝眸定视,略作思索,道:“二弟,话可别这么说,我能有什么小心思,我这可都是为了袁家,我儿袁恒若是有了这枚四品守神丹,必定能够更快突破锻体达到炼骨境,为袁家再添一大支柱,说不定数十年后,晋升升魂大境也并非没有可能,可你却打算将这枚如此珍贵的丹药浪费给一个十五年来都浑浑噩噩之人去搏一个几乎没有可能的五年之期,二弟,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怕是你才对吧!”
言罢,袁怀昊余光扫视了一眼坐在会客厅最上方的老者,希望能得到老者的再一次偏袒。
知晓这无意义的争论并不会有什么结果,袁怀晨亦努力调整了一下即将爆发的愤怒情绪,无视袁怀昊可恨的嘴脸,目光同样看向此时正坐在最上席的老者,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公道。
见老者迟迟未语,袁怀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父亲,此事还望您来定夺。”
老者目光不怒自威,扫视了一眼台下,如下定了某种决心,方才缓缓开口道:“这枚四品守神丹源于珍宝阁李阁主所赠,怀晨他并未动用袁家一分一毫去换购,因此,此次决定权在怀晨手中,怀昊,你切不可再胡闹。”
闻言,袁怀晨颇感意外,但从老者的目光中,袁怀晨看到了些许答案。
他这老父亲,强势了一辈子,也为袁家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然袁朗毕竟是他亲孙子,哪怕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或许也并不愿意看到袁朗就这么一辈子浑浑噩噩走下去。
听到竟是这个答案,袁怀昊不想就这么放弃,一步上前,质问道:“父亲,四品守神丹价值十万初级魂晶,用在袁朗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我儿袁恒天赋异禀,定比他更合适,您老再考虑考虑。”
“行了,此事莫要再提。”
一股强大的魂气波动自老者体内散发而出,见袁怀昊的僭越举动,老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袁怀昊。
他知道自己这大儿子小心思不少,可惜老二这一脉却只有袁朗一个子嗣,还出现了这般状况,老者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
数日后。
小镇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这一天,袁朗早早醒来,经过珍宝阁李阁主一番调理后,袁朗罕见没有再次陷入意识昏厥状态。
又接连经过几天的休养,孱弱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不少。
“萍儿,是今天吗?”
一旁服侍得婢女赶忙回应道:“是的,少族长。”
简单梳洗过后,袁朗在一青衣小厮的陪同下,朝着袁家重地养气室的方向缓缓而去。
所谓养气室,指的乃是通过阵法沟通天地间游离的魂气,让普通人能够更容易感应并且接引到魂气的场所,而对于踏入修行之路的修士而言,在养气室中修炼,更能够做到竿头日上。
正是因为耗费巨大代价建成了这五间养气室,这些年来,袁家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了如今炎山镇排名第一的大家族。
小半炷香后,青衣小厮将袁朗引领到一座巨大的石山前,便迅速退到了一侧,恭敬道:“少族长,里面请,进入养气室,只需出示身份令牌便可,族长已经先一步前往了养气室。”
踏上前去,将自己的身份令牌交给入口处的袁家武将,石门被缓缓打开。
映入袁朗眼帘的,是一条悠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站立着不少袁家武将镇守,从他们个个配着刀枪剑戟严阵以待,就足可以看得出袁家对养气室究竟有多么的重视。
穿过通道,最里侧一共分布着五间石屋,一大四小,大的那间石门已经被打开,袁朗径直走向石门内,第一眼便瞧见了父亲袁怀晨的背影。
“朗儿,你来了,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听到脚步声,袁怀晨转过身来,双目中尽是慈爱之色。
“是的,父亲。”袁朗目光坚定道。
随即,石门缓缓关闭,石屋两侧的皓石在袁怀晨的控制下亮起,整个石室内,魂气愈发浓厚。
“既然如此,接过这枚守神丹,放心炼化,有爹在一旁,你定安然无恙。”袁怀晨将檀香木盒取出,一字一句道。
袁朗没有任何犹豫,取过檀香木盒,一口吞下盒中丹药,紧接着双脚盘坐,上身端立, 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双目紧闭。
随着丹药入体,丹气如一条小蛇般窜入袁朗体内,一股暗金色的丹气在袁朗筋脉中四处乱窜,皮肤如同被烈火灼烧了一般,在不断地收缩、拉伸、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