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你不在医院?”
电话接通后,关洱的声音传来。
沉浪拧起眉心,昨晚离开前她已将电子屏障锁死,监控也被设置定格在她睡觉时的画面,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发现破解了。
关洱不是苏渊的助理吗?为什么要天天盯她的梢!
沉浪本想直接摁掉通话,结果手指不小心划到外放键,于是逼仄的车厢里响起关洱接下来的话——
“下午五点有场宴会,苏总要你过来。”
“宴会?”沉浪停住摁向挂断键的手指,诧异道:“苏渊想当众和我断绝关系?”
她只能想到这个,不然什么宴会值得苏渊如此想不开要自找麻烦。
电话那头的关洱沉默了几秒,接着道:“是赵斌李黎两位老师的结婚周年宴,媒体会来,所以苏总希望...你能和他一起露面。”
沉浪听后迟疑了一下,随后答应关洱自己会去。
等到电话挂断,沉浪躺在后排开始神游。
李黎是特别有名气的人偶化妆师,她的丈夫赵斌则是与她齐名的人偶制作大师。
他们夫妻的作品很稀有且千金难求,他们本人则被大家称为人偶界的“干将莫邪”。
别人一个都买不到的藏品级人偶,沉浪却有十二个。
因为李黎是沉繁槿唯一的闺蜜,所以从沉浪出生开始,李黎每年都照着她的模样做一个小人偶,在沉浪生日当天送给她。
这个礼物在沉繁槿死后也没有断过,直到五年前李黎生病退圈,沉浪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以她的模样做成的人偶了,她也没有再见过李黎,只是偶尔会在网上刷到李黎坐着轮椅被赵斌推着。
沉浪翻出手机里存着的一排小沉浪人偶照片,眼睛有点泛酸,李黎阿姨就算生病了也有爱人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真好!
良久过后,一双做了精致黑色美甲的手伸到她眼前,沉浪回神与美甲的主人面面相觑。
“王星星,你是不是有病?!”被打断思绪的沉浪很不爽。
“不是,你看!”固良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知道你爸为什么要叫你去参加宴会!”
沉浪的视线从黑色美甲转移到手机屏幕上,一行夸张的红色大字是几天前财经频道的新闻标题——
《震惊!愿景集团董事长虐待已故前妻遗女,致其跳楼自杀!》
配图是沉浪在那个废弃商场楼下被抬上救护车的照片。
看完后沉浪还是没懂这和她要去参加宴会有什么关系。
固良星和沉浪交换眼神,看出了她的疑惑,急道:“你真不懂啊?现场媒体拍到你和你爸一同出席宴会,这种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经过固良星这一番解释后沉浪终于明白苏渊的‘良苦用心’。但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哦”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固良星见沉浪这反应,也猜不透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只能迂回地打探:“你还回医院吗?要不直接去我家吧。”
“不回了。”沉浪眯眼看着手机上关洱发来的酒店地址,“去盛开大酒店。”
固良星听到沉浪的决定后,虽然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还是按她的意思,重新导航路线。
路上他又实在憋得慌,便杵了杵一旁全程竖起耳朵偷听的祝小宁,凑过去小声嘀咕,“这次她演活神仙,以前都演活炸弹!”
忽然被cue的祝小宁不明所以:“啊?”
“啧!说错了,那不是演,她就是颗活炸弹!”固良星不知道又回想起了哪件事,惋惜道:“这次不知道又炸谁去......”
到盛开大酒店时,固良星要陪沉浪进去但被拒绝了。
“你把小骷髅送回医院就行,对了!把我垃圾桶卸下来。”沉浪拍拍后备箱,示意他打开。
“什么?!”固良星听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沉浪,“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什么主意?”沉浪觉得固良星今天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你今天到底什么毛病?”
见沉浪还不肯承认,固良星扬眉神秘兮兮道:“你是不是想把里面装鬼的那哥们儿推进去,吓一吓你爸?”
“是不是!是不是!”以为自己预判了沉浪想法的固良星异常雀跃。
沉浪听到固良星的话后眼神却越来越深,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过这哥们儿也太重了,他就不能自己先下来吗?”固良星一边帮沉浪抬出垃圾桶,一边抱怨:“入戏真深!他是不是在里面睡着啦?”
说罢,伸出手想掀开盖子看看。
“别动!”沉浪突然用力压住被掀开一半的垃圾桶盖。
固良星被沉浪吓一跳,正要发问,就听见身侧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又在搞什么事情?”
于是固良星回头,就看见了面色不虞的苏渊,在他身后还站着不少海市的商圈名流。
所有人都在打量沉浪和沉浪身边巨大的垃圾桶。
艹!活炸弹不会在这炸吧......固良星捏了一把汗。
虽然沉浪花样气爹的事迹广为流传,但这是固良星第一次身处风暴中心,还要以这么刺激的方案。
沉浪此时却一声不吭地捂紧垃圾桶盖子。
“咳——咳...咳!”
固良星咳了好几声,一个劲儿地拽沉浪袖子,但沉浪依旧没有要搞事的苗头,他也只好尴尬地打招呼:“苏、苏叔叔好!”
苏渊闻声打量了一眼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固良星,心中十分不满沉浪的交友,但面上神色未变,只稍微点点头,就径直向酒店走去。
与沉浪擦肩而过时,他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留下一句话:“要做什么蠢事之前,先想想今天是谁的宴会......”
苏渊前脚进酒店,站他身旁的那些人也紧随其后,他们经过沉浪时,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沉浪和那个巨型垃圾桶。
只有少部分新人还不太了解苏总和这个女儿那恶虐的父女关系,殷勤地上前套近乎,可沉浪谁也没理,他们只好悻悻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