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了。杨朵点头笑了笑,“好,郭爷跟他兄弟借了人和车,大概明后天到。咱们在这儿等两天,车来了再出发。”
徐微与对此没什么异议。
“那我去煮点东西,您对付一口。”
“不用了。”徐微与拦住杨朵,“你手不方便。我待会跟郭师傅说让那边的人多开一辆车过来,你别跟着我们了,回去安心养伤。”
“别啊。”杨朵提高声,“就破了点皮,看着吓人,实际上只伤到了真皮浅层。而且您忘啦,我自己就是医生。与其回去给那些庸医送钱,不如跟着您挣点钱,我今年还打算买房呢。”
像杨朵、杨长明这样的人是劝不动的,在他们心里,一趟几万块的路费比他们的命贵多了。
徐微与思忖片刻,“带的药够用吗?”
杨朵笑得跟花一样,“够,整整两大箱,再来十个伤患都够用。对了,您手上的伤还没包吧,我给您看看。”
“没什么事,不用包了。我上去睡会,有什么情况你跟我说。”
“好。”杨朵退到一边,目送徐微与上楼。
小楼的木梯窄而陡,一级一级台阶高度相差极大,几步的功夫,徐微与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杨朵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嘴里有点发苦。
她回头,正打算找个地儿坐下,却发现杨长明站在门口,头发衣服都湿漉漉的。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巴巴的,还有点不爽似的抿着唇,总之不太高兴。
“死心了吧。”杨朵幸灾乐祸道,“跟你说了没机会没机会,你偏要试。这下好了,徐老板下次有活儿肯定不要你。”
杨长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你手怎么样了?”
“呦,难为您还记得我的手,谢谢关心,已经不疼了。”
杨朵走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行啦,长得好看的人街上一抓一大把,比他有钱有势的也多的是。人家看不上咱们,咱们何苦贴上去呢。”
“我知道。”杨长明语气不善地说道。
杨朵觉得好笑,又不敢直接说出来,索性撂着杨长明让他自己冷静,她则绕过这人去关门。
走到门口时,杨朵不在意地扫过树丛——
嗯?
“杨二你过来看,”她叫道,“那是不是蛇?”
远处的树丛中隐约垂挂着一条巨大粗壮的躯体,它动的很慢,撩过枝叶,姿态说不出的慵懒惬意。杨朵看不清它身上的花纹,但这个体型,不是森蚺就是网纹蟒,两种都是能吃人的猛兽,出现在小楼周围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长明走过来皱眉观察了一会,转身拿起靠墙摆放的复合弩,上了一根狩猎箭。他端起弩偏头瞄准,“嗒”一声扣下扳机。
弩箭刺破空气,精准钉入漆黑的躯体。
“哗——”
一大片枝叶被甩动的肢体打断。
徐微与听见声音走到窗边朝外望去,只见远处的树丛明显凹陷下去一块,黑色的条状躯体窜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有点茫然。
什么东西?
楼下,杨长明紧跟着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复合弩。
他猜到徐微与会在窗前看,确定没有危险以后若无其事地转身扬起头,“刚那儿盘了条蟒蛇,没吓到您吧。”
徐微与了然,“没有,谢谢。”
这栋木楼外侧多年积水,长了不少苔藓和蕨类植物,又脏又潮,衬着雨和暗淡的天光,更显得破旧。
徐微与站在这样一栋楼的窗子后,皮肤冷白,发丝乌黑。像是一颗被存放在木匣子里一个多世纪,此时才刚刚重现人世,散发着朦胧微光的珍珠。
杨长明脸侧有点发僵。他掩饰般地点了点头,一边往回走一边拆弩机上的箭,背脊笔直,步伐稳健。
直到走回屋,杨长明胸口那团气才泄了出来。杨朵全程围观,埋着脸笑得直拍桌子。
“杨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看你刚才那傻样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吸引到人家吧。”
杨长明又气又窘,忍了两秒以后把复合弩往桌上一拍,“你有完没完?”
“好好好,不笑你,不笑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木质结构的屋子隔音跟没有一样,即使杨朵和杨长明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动静还是传到了徐微与这里。
徐微与坐在窗台上静静听着这姐弟两人的交谈,对面墙上的镜子里映出他此时的样子——
冷淡、厌烦。
如果杨长明和杨朵仔细对着网上李忌的照片观察观察,就会发现,他俩的眉眼其实有点像这位失踪了五年的李家三少爷。
杨朵还好,她是女性,五官偏柔媚温婉,身形也完全不会让人想起另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她前年学模特剃了个光头,徐微与大概永远不会意识到她长得像李忌。
可杨长明不一样。当他处在光线昏暗的车内,面部细节尽数浸在阴影中时,背光看过来的轮廓与姿态和李忌如出一辙。
相似得让人恶心。
徐微与闭了闭眼睛,站起身拉上窗帘。手抓住粗糙布料的时候,他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丝很古怪的预兆。
好像有什么人在底下盯着他。
徐微与望向窗外。
雨越来越大了,丛林里起了雾,几米外的世界全都被水汽笼罩着,散发出陌生而危险的气息。
徐微与搜寻了一会,什么都没有找到,心底的不适感也淡了下去。他拉上窗帘,转身朝床走去。
同一时间,十几米外的某丛灌木下——
几只金绿色的竖瞳正藏在枝叶掩映出的缝隙间静静地盯着这边,瞬膜时不时刮过眼球,清理掉混着灰尘的雨水。
【它】对徐微与……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