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死一生的事,白桃这几年早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明天趁着自己现在关注度高,钱也够多,白桃打算直播完就立马去星际找爸妈,命短再加上有钱,那就要尽快做一切想做的事,调查真相。
十分钟后,化身成一只漂亮小猫的白桃嗖地一声,从00237演艺厅门口密集的媒体采访中偷窜出来,顺着空中云梯一路滑翔到空轨站台,轻飘飘落地。
等车之余他望向深夜璀璨霓虹的高楼,忽然听到光脑传来哗啦啦的收钱声。
“白桃脆脆的您好,副导演蜥宝宝给您转来红包两万星际币,祝福语是希望白桃吃好喝好再创佳绩!加油!”
白桃脚步一顿,暗自开心收钱,低头算着自己那两万零三十二星际币的余额,空轨行驶极快,环城一圈也才三十分钟,但坐一次空轨要三块钱 ,低阶兽人很难舍得过来坐,也就是自己现在挣钱了才敢来。
有了钱安全感十足,上车后白桃闭上眼睛假寐,车厢内静悄悄的兽人们因为他的到来多看了几眼。
原因无他,白桃穿的实在太多了,大热天甚至在脸上围了条围巾,又戴上墨镜遮住瞳孔,衣服也穿的臃肿,站在车厢中略有些突兀。
但对白桃来说这样好歹谁都认不出来他,虽然本来也没人认识他。
他只是心虚怕遇到顾沉。
低头握着栏杆,他听到周围人依旧在讨论刚才送花的事,甚至听说网上有人开始扒送花的小兽人是谁,白桃忍不住睁大眼睛,将头压得愈发低了。
空轨中的兽人越来越多,高级兽人们精神体形态各异,统一特点就是喜欢精神体外放,体温很高,空轨内虽然恒温冷气很足,但白桃又穿得厚个子又小,挤在人群中没一小会就热得不行。
正难受着,下一站银河路到了。
空轨门打开。
明明这站没上来人,门口却滴的一声传来扫光脑的声音,有人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便搓了搓胳膊继续低头。
或许是门开后走了一点人的原因,白桃觉得周围一下子松快了,大象收起了他的长鼻子,老虎往后背了背大耳朵,狗熊双腿老老实实并拢,有徐徐凉风钻进围巾,驱散了一切酷暑,那股污染源似乎也离他远了。
白桃一下子精神过来。
这时他才发现周围兽人都若有似无的避开他这里,眼神也不再看他,将他周围空出了一圈。
可能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低阶兽人吧,白桃不在意的想,其实被厌恶偶尔也挺爽的,比被人追求缠着舒服很多。
白桃闭上眼睛假寐,窗外的霓虹光芒投进来,也照清了他脚下的影子。
很黑很浓,仿佛某种扭曲异常的东西在翻涌,空间在错位,位格过高普通人连看一眼都会被摄住,几乎能将一切吸进去,周围人却一无所觉。
只是车厢内安静到了极点,好像连呼吸声都被吞没。
十分钟后太行街站到了,这站只有白桃自己下了空轨,扫了辆喷气式浮空小车往回骑,路两侧的树丛一眼望不到头,城内一年四季恒温,草木香沁人心脾。
兽人帝国的主星首都名为风都,是一座绿化自然和科技完美结合的城市,兽人天生喜爱树木,所有住宅楼的阳台都做成了超大花园,地面除了规划整洁的人行道就是开放植物园,时不时有小动物在林间穿梭,一切交通都位于天空。
摩天大楼就在这样的植物园中拔地而起,由无数空中走廊连接,一眼望不到天际线,天空遍布发光的悬浮车,夜晚看犹如一颗颗流星。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家乡,白桃每次走在路上都觉得这本该是座非常宜居的城市,可惜一切美好都只停留在上城区,太行街便是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汇地。
一路沿着太行街行驶,一侧是发达的摩天大楼群,另一侧则被低矮破落的民房取代,废墟多了起来,道两旁琳琅满目的酒店服装店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简陋的营养液馆和二手裁缝店,更不要提绿化了,地面寸草不生。
兽人帝国贫富差距极大,阶级也很固定,低阶兽人就算做生意有了钱,可一旦破产流落底层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也享受不到医疗和食物,连空轨都不会在这里设站,而是直接无视穿过,祖祖辈辈都会是低阶兽人。
即便白桃努力学习从征式军校毕业,仍然因为低阶兽人的身份找不到正经工作。
他现在住的下城区更是连餐馆都没有,贫民们住的拥挤密集,忙碌打工一整天挣的钱只能吃营养液过活,副导演随便给他发的两万红包都足够下城区一大家子老小一整年的富裕花销了。
白桃停在交界处,不远处夸张的高楼天际线依稀可见,科技发展到了极致城市景观堪称魔幻,自己身边却是废墟一样的垃圾堆,恶臭扑鼻。
这也是白桃特别为父母难受的一个原因,爸妈苦了半辈子从贫民窟白手起家,各种辛苦难以想象,好不容易艰难跨越阶层住进了上城别墅区,年纪大该享福了却摊上这事。
自己作为他们的唯一的孩子还不争气,娘胎里就吃各种大补之物,然而精神体比爸妈的还弱小,没本事及时去找他们还得罪了帝国元帅。
好在明天终于可以出发去星际了。
他抿着唇来到附近仅剩的一处菜市场,花费三百星际币买了十斤排骨和一大堆蔬菜水果,用一个看着平平无奇的麻袋装好。
鼻间久违闻到水果的清香,白桃咽了咽口水,回家最后告个别。
与其说是回家,不如说是回邻居家,他毕业后就租住在当年和爸妈一起失踪破产的邻居王叔家,想通过他们继续调查当年的事,多少得了一点线索。
王叔家比他家还要艰难,顶梁柱王阿姨失踪后资金链断了家里破产,王叔上有老下有小,卖完房子后仍然欠了三万星际币的高利贷,利滚利现在已经不敢算具体数额了,只能龟缩在下城区都算穷的贫民窟,经常被要债的欺负。
同病相怜,白桃在的时候还能帮他们一起挡一挡,他怕自己走了王家小孩会被要债的抓走卖了,便打算走之前帮他们把钱还了,聚一起吃顿好的。
白桃毕业后这一个月没再正经吃过一次饭,没人在乎贫民窟兽人的口味,营养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