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血液用了不少,阵法却麻麻赖赖的白胡子老头微妙的沉默下来,显然在做下这个决策之前,没有考虑到地砖材质如此现实的问题。
不过好在地窖内足够昏暗,蜡烛一点一一虽然阵法惨不忍睹一一但看上去还是有些阴森诡谲的氛围的。白胡子老头轻咳一声,最终选择不去计较这些细节,只是让人多点了几根蜡烛,然后大手一挥,让人把柯南和月崎压到了法阵上。完蛋完蛋完蛋!
柯南满脑子吾命休矣的绝望,他想开口拖延时间,但无奈嘴被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再想想!再想想!能拖延多久是多久,一定有办法的!
柯南疯狂头脑风暴,感觉脑浆子都要被熬干了。
就在这时,抓着他的邪教徒忽然停住了脚步,而月崎则被压到了阵法中心。
所以是想要先对这个人下手,这样一来,他还可以拖延一点一
一不对这样也不行啊!!!
柯南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想要救人。
但小学生的身体,即便努力也作用有限,所以只是徒劳。
那厢月崎已经在阵法中心跪下,头颅低垂着,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脖颈。
一个邪教徒站在他身后,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似乎下一刻就能直直刺下,皮肤划破,鲜血涌出,淅淅沥沥的与地上的法阵混作一团,铺展开一片惨然绝望的景象。柯南眼圈红了,他挣扎的越发用力,又有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周围的邪教徒开始吟诵诡异的音调。
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刺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月崎似乎发现了什么,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这一下撞歪了身后邪教徒的手,那柄匕首擦过月崎的脸,叮当一声撞击在一旁的瓷砖上。邪教徒恼羞成怒,有些粗鲁的拽起月崎,像是想要直接捅一刀。
就在这时,白胡子老头止住了他的动作。
"等等。"
白胡子老头看向月崎,“你有话想说?”
月崎点头。
白胡子老头阴鸷的脸上露出一种令人反胃的仁慈。
“好吧,”他摆摆手,让人把月崎脸上的胶带撕掉,“即便是罪人,也有忏悔的权利,在让你下地狱之前,我允许你说出留在此世的最后一句话。月崎慢条斯理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环视一圈,问:“你想用这个阵法让我下地狱?”
“对,”白胡子老头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你要说的最后一句话吗?罪人是逃脱不了制裁的,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下地狱。”“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很愿意下地狱的。”月崎的表情十分诚恳。
"但是-"
他双眸抬起,缓慢、坚定且认真的说道:“你的阵法画错了。”
“用这个阵法,是到不了地狱的。”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在场的所有邪教徒,都露出了仿佛世界观遭到冲击的空白表情。
柯南则在短暂的怔愣后,迅速回过神来,给了月崎一个肯定的眼神。
干得好!就这么编下去!
“胡说八道!”继黑袍人后,白胡子老头成了今天第二个发出怪叫的人,“我们的阵法怎么可能会出错。"不,错了。"
月崎掷地有声,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他的脸,显得他这一刻仿佛光芒万丈,隐约散发出一种属于权威的光辉。“在地狱,魔法阵是地址,而鲜血是触发魔法阵的密码,你们画错了地址,无论如何,地狱的大门都不会对你们开放。”白胡子老头看上去想反驳,但是月崎紧跟着问他:“你们似乎也不是第一次画法阵了,之前我就看对着法阵进行仪式一一但是这么多次,有哪怕一次,召唤出过地狱的大门吗?”
白胡子老头沉默了。
因为一次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因为画错了?”他低声喃喃,神情有些恍惚。
"是的。"
月崎绕着阵法踱步,慢条斯理的解释:“阵法不应该以逆十字为主体,应该用六芒星。
“地狱共有九层,你应该在阵法最外圈画上不同层数所对应的标志,不然无法定位到具体的层数,往里一圈是区域、区域之后是街道,街道之后是门牌号一一既然是地址,就应该画清楚。”“此外,绘制阵法用血液也不对。”
“为什么?不是说血液是密码吗?”白胡子老头虚心请教。
月崎摇头:“血液也只要一点就够了,用太多会造成浪费,而且如果要在光滑的平面上绘制阵法的话,血液是附着不上去的。”月崎点了点脚下的瓷砖。“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一般会在红油漆里混上少量血液,用红油漆绘制。”“原、原来如此!”有些邪教徒恍然大悟。
但也有些邪教徒表示质疑:“地狱怎么可能会用红油漆呢?你到底是谁?!”
"我是地狱的设计师。”
月崎微笑颔首,但是柯南开始觉得月崎有点编过头了,如果之后有人要他证明的话,这要怎么收场。果不其然,周遭的邪教徒因为月崎的话开始窃窃私语,很快有人要月崎证明自己的身份。
月崎思索片刻,开口:“这好办,还记得我带进来的那只乌鸦吗?”
“记得,他刚才飞走了,但应该还在这栋建筑中。”
月崎微笑:“地狱有句传言一一当乌鸦飞过,天上便下血雨和硫磺。
“乌鸦是地狱的使魔。”
“你们找到他,自然能证明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