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之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自始至终,陆凌川都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判断出了重剑的力道和下落的位置!
有了上一世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此时的他,早已身手了得!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书房内的傅友德和冯胜。
紧接着,只见傅友德阴沉着脸,缓缓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上下打量起了陆凌川。
“你是凉国公的义子?为何本国公从未听说过你?”
傅友德打量着陆凌川,面露迟疑,脸上的怒意已经渐渐缓和。
“在下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是义父在醉酒之下无意间收入门下之人,傅公不知道也正常。”
陆凌川自嘲了一句,随意伸手擦了擦脸颊上渗出的鲜血,不急不躁。
“为何不躲?!”
傅友德顿了一下,打量着一身布衣的陆凌川,挑了挑眉毛,沉声问道。
“您老并未真的想杀在下,为何要躲?”
陆凌川笑了笑,神色稳如泰山。
看着面不改色,无所畏惧的陆凌川,傅友德的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惊讶。
“那你就不怕老夫立即下令将你拿下,交给金吾卫吗?!”
傅友德沉着脸,继续试探着问道。
“您不会,否则您老方才就不会手下留情。”
陆凌川摇着头,一脸肯定。
“凉国公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是陛下亲自下旨所抓!如果你是来请老夫出面帮你搭救令尊的,那你可以走了,老夫帮不了你!”
“趁老夫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就当你今晚从未来过!”
傅友德顿了一下,摆了摆手,沉声说了一句,转身向书房中走去。
虽然陆凌川的言谈举止无不令他感觉眼前一亮,但他还是不想趟这摊浑水。
“您老误会了,在下此番前来,其实是来帮您的。”
“或者说,是来挽救淮西一脉的。”
见傅友德要走,陆凌川急忙再次开口。
“此话何意?!”
傅友德一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转身看向了陆凌川。
“就在这里说吗?恐怕隔墙有耳吧?”
陆凌川笑了笑,环顾了四周一圈,笑着问道。
傅友德皱了皱眉,似乎觉得陆凌川说的有些道理,于是先向孙兴示意撤下一众护卫,接着冲着陆凌川招了招手,径直走入了书房。
陆凌川长吁了一口气,紧随其后。
刚入书房,陆凌川就注意到里面还坐着一人,由于上一世的经历,他对朝中上下的大人物都很熟悉,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
自己本就是来找帮手,没想到一下凑齐了两个!
“见过宋国公。”
看到陆凌川向自己行礼,冯胜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陆凌川会认出自己。
“你见过老夫?!”
冯胜皱了皱眉头,打量着面前身穿破旧布衣,身上还隐约散发着一丝宿醉之气的陆凌川,疑惑的问道。
陆凌川笑着摇头,依旧平静如水。
“那你是如何认得老夫?!”
冯胜皱着眉头,心中越发疑惑。
“朝野上下,能与颖国公平起而坐者,屈指可数,信国公汤和因病失语,陛下已命其于凤阳老家养病,不在京都。”
“长兴侯耿炳文在徽州府平定妖人之乱,至今未归,即便在,虽年龄相当,但以侯爵之位恐怕也无法与二位平起平坐。”
“想来想去,那就只有宋国公您了。”
陆凌川拱着手,面露轻松,娓娓道来。
听完陆凌川的一通分析,冯胜和傅友德不由自主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惊讶和赞赏之意。
“废话少说!你方才说你是来帮老夫的,此话怎讲?!”
接着,傅友德摆了摆手,直勾勾的看着陆凌川,催促着说道。
“据在下所知,您的远方族兄,户部侍郎傅友文与家父私交甚密。”
“倘若家父真的出事,傅家必受牵连,而且我敢断定,家父若死,不出两年,傅氏一族必完!”
“唇亡齿寒这四个字,想必您老比我更了解其中深意!”
陆凌川直勾勾的看着傅友德,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陆凌川的这句话,傅友德脸色骤变,眼神中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无法掩饰的震惊。
【这不正是方才自己和宋国公心中所忧么?!】
冯胜也愣住了,没想到这少年一开口就这么惊人!
“信口雌黄!妖言惑众!”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对大明,对陛下向来问心无愧,你休要胡说八道!”
紧接着,傅友德面色一沉,满脸威严,可是心中却变得无比紧张。
“家父也曾赤胆忠心,更为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还是先太子当年的心腹班底,可如今却只因出生草莽,身背陋习,就被锦衣卫安了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其中的深意,不用说,二位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陆凌川不屑的撇了撇嘴,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
听着陆凌川的这番话,傅友德和冯胜再次对视了一眼,
“放肆!”
“陛下明察秋毫,怎会随意被他人蒙蔽!”
傅友德怒视着陆凌川,厉声斥责,可是言语之间的底气却越来越虚了。
“是不是被人诬告,颖国公心中想必早有论断。”
“这些年,死在锦衣卫手上的朝臣,不胜枚举,其中有多少人是真的罪有应得,又有多少人是含冤而死?!”
“如若家父真的含冤而死,恐怕您老也无法独善其身,因为陛下针对的并非家父,而是朝中一切德高望重,足以威胁到未来新君者。”
陆凌川冷笑了一声,又添了一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