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公府。
“现在金吾卫正在满城搜捕你,你怎么还能到处乱跑?既然逃出来了,为何还不赶紧找机会离开京都?!”
看着面前一脸轻松的陆凌川,常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面色凝重的问道。
虽然他与自己的这位表弟并不相熟,但是以前也听说过一些,舅父的确收了一名排行十三的义子,好像就是姓陆。
蓝玉门下的义子,一般受到器重的人都会随蓝玉的姓,只有陆凌川自从进了将军府就从没被蓝玉瞧得上眼,所以至今依然姓自己的本姓。
“义父蒙难,我怎能一走了之?”
“之所以逃出来,就是希望找机会将义父从诏狱中救出来,我可以证明,义父从未有过谋反之心。”
“但此事事关重大,凭我一人之力,终究势单力薄,所以今日前来,是希望兄长能助我一臂之力。”
陆凌川一脸坚定的看着常升,斩钉截铁的说道。
常升听到陆凌川说要想办法救出蓝玉,不由得愣了一下,惊讶的上下打量了陆凌川一眼,可是紧接着又觉得有些可笑,想要将人从锦衣卫诏狱中救出来,谈何容易?
连他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少年,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说常家即将遭遇灭顶之灾?”
迟疑片刻之后,常升看着陆凌川,再一次问道。
“如果义父真的被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与他关系密切者一定会受到牵连!陛下绝不会放过常家!”
“更何况,难道兄长真的以为义父被抓是因为锦衣卫发现了他谋反的证据吗?!”
陆凌川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
“此话何意?!”
常升皱了皱眉头,缓缓问道,不过从他的神色来看,心中似乎早已经有了答案。
“义父之所以含冤入狱,只不过是陛下为了给年幼的太孙铲平道路而已,他想将朝中所有能够威胁到太孙继位之人全部铲除!”
“兄长是义父的外甥,又是后军都督府都督,位高权重,你觉得,义父若死,陛下还会放过常家吗?!”
“为了让太孙成功继位,我们的这位陛下,已经彻底疯了!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兄长不想让这一切发生,我们就只有齐心协力阻止他!”
陆凌川看着面色凝重的常升,胸有成竹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居然从陆凌川的口中说了出来,常升不由得满脸诧异,这才明白,他居然小看了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弟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乃一国之君,我等岂能以下犯上?”
常升迟疑了片刻之后,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
“明知是错而坐视不理,是愚忠!”
“况且如果我们不阻止这一切,兄长也将受到牵连而背上谋逆的罪名,开平王戎马一生,鞠躬尽瘁,难道兄长要让常家从今往后无端背上此等的罪名么?!”
“这岂不是让开平王泉下蒙羞,永远受后人指责吗?!”
“如果你心中真这么想,那就当小弟今日没有来过!”
陆凌川失望的看了常升一眼,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
见陆凌川要走,常升忍不住说了一句,满脸复杂。
陆凌川的这一番话,再次让他出乎了意料,也让他深切的明白了常家此时的处境。
“兄长是想将我绑了交给金吾卫么?!”
陆凌川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常升,冷冷的问道。
“你想怎么做?!”
常升眉头紧锁,迟疑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问道。
“其他的事不劳兄长费心,我自有对策,只希望兄长能够联络京都周边各路驻军中义父曾经的旧部,让他们共同上书朝廷,为义父鸣冤,证明义父从未有过二心!”
陆凌川缓缓转身,重新看向了常升,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这么做,岂不是让陛下更加怀疑舅父在军中一呼百应么?!这样恐怕适得其反!反而会害了舅父!”
常升闻言,皱眉看着陆凌川,不解的说道。
“兄长按我说的做即可,多余的不便多说,但我总不会故意去坑害义父吧?”
“要想救出义父,谈何容易,这只不过是全局谋划中的其中一计而已。”
陆凌川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容我再想想。”
常升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不过事不宜迟,还望兄长早些决断。”
“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陆凌川点了点头,说着便径直转身离开,没有逗留。
常升站在原地,目送着陆凌川离开的背影,神情凝重。
开国公府外的街道拐角处,陆凌川坐在车厢内闭目沉思着。
他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在等着常升会如何选择,想要救出蓝玉,常升的这一步棋也至关重要。
这已经是他找的第四个帮手,时间已经只剩下半天,如果明日天亮之前还是无法救出蓝玉,那他就真的只能亡命天涯了,最终的结局,可能会比上一世更惨。
“十三哥,开国公出来了!”
正在这时,车厢外突然传来了魏安的话音。
听到魏安的提醒,正在闭目沉思的陆凌川立刻睁开了双眼,撇了撇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常升出门之后,直接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匆匆离去。
而陆凌川也命令了一声,马车调转了方向,向街道的另一头驶去。
宋国公府。
“你怎么来了?”
冯胜看着在薛本的陪同下缓缓走入书房的常升,面带疑惑的问道。
从宫中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待在书房中,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在陛下面前的那番言论能帮到陆凌川多少,但已经尽力而为了。
“见过冯公。”
常升恭敬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