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道:“一路跋山涉水,累坏了吧?”
朱棣摇着头,大声道:“父皇召见,儿臣心中欣喜,归心似箭,一点儿都不累。”
朱元璋笑了笑,紧接着突然面色一沉,冷声道:“是么?你可知罪?!”
听闻此言,跪在地上的朱棣忍不住浑身一震。
一旁的庞旬也是不由得变了变脸色,腰弯得更低了。
朱棣拱手一礼,认真道:“回禀父皇,儿臣知罪,但谢、唐二人之事,儿臣并非存有结党营私之心,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自辩的机会。”
朱元璋眯了眯双眼,沉声道:“说来听听。”
朱棣拱手道:“回父皇,儿臣之所以暗中与谢、唐二人往来,只是为了稳住他们二人,省得他们受人蒙蔽,与朝中其他派系结党。”
“自从皇长兄去世之后,储君之位便已空缺,难免有人觊觎皇位,幸而父皇深谋远虑,已立允炆为太孙,儿臣之所以拉拢谢、唐二人,实则是为了替允炆收拢人心,免得他到时候势单力薄,无人辅佐。”
听完朱棣的这番长篇大论,朱元璋挑了挑眉毛,沉声道:“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的意思是说,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文武百官都在结党,而且派系还不止一支?!”
听到这话,朱棣脸色骤变,咽了咽口水,恭敬道:“父皇明察秋毫,朝中怎会派系林立,一切都只是儿臣的猜测。”
如果他默认了,那就无疑是在当着父皇的面说父皇昏庸无智。
朱元璋轻哼了一声,继续道:“你就从未想过自成一系,试着争一争朕坐的这个位子?毕竟,在所有藩王之中,你看起来是最有资格,也是最有能力的。”
朱棣头皮发麻,急忙深深地埋下了头,斩钉截铁道:“父皇明鉴,儿臣只愿一生驻守北境,从未有过觊觎之心!”
“允炆虽年幼,但聪明才智不输皇长兄,儿臣愿意全力辅佐,绝无二心!”
听闻此言,朱元璋抿嘴笑了笑,缓缓道:“这么说,是朕冤枉你了?”
朱棣摇着头,虔诚道:“儿臣虽无结党营私之实,但终究暗中拉拢了朝臣,这便是过错,所以父皇没错,错的是儿臣!”
“儿臣甘愿认罚!”
朱元璋盯着朱棣,端详了片刻,接着笑着抬了抬手,缓缓道:“起来吧。”
“谢父皇。”
朱棣答应了一声,缓缓站起了身。
“赐座!”
紧接着,朱元璋又冲着庞旬命令了一句。
朱棣满脸感激,致谢之后,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刚才的那番父子之间的连环问答,远比战场上的一场厮杀还要让他耗费心神,此刻的他,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