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
柯正业紧紧攥着自己被磕掉的门牙,满脸愤怒和血的被带走了。
柯辰逸一脸复杂的看了眼满不在乎的柯行舟,给他留下了10%的预付款和节目组的录制地址,告知报到时间之后,跟着柯父柯母一起离开了。
小破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儿,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孩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手里捧着那只刚刚被救活的小猫:“猫妈不肯奶这只,怎么办?”
柯行舟瞧着那只虚弱无比,却还拱来拱去倔强求生的奶牛小猫,莫名想起了刚搬到这个小屋来的他自己。
他沉默片刻,无奈道:“还能怎么办?留下吧,当抵那五块钱的卦金了。”
小孩欲言又止,眼睛瞟着炕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助产包。
柯行舟气乐了:“刚在门后没听见?我刚从那一家子手里拿了70万,还能缺你这仨瓜俩枣的?”
“是你自己说的10块钱一卦……”
“这又不是算命。”柯行舟一顿,“行了,快走。我要喂奶了。”
小孩这才回屋抱起狮子猫,一步三回头的回隔壁去了。
柯行舟起身去泡羊奶,等水热的工夫里,忽然认真的开口:“我拿了这两笔钱,真的不会突然暴毙?”
就在他的身侧,刚刚那个半透明的身影渐渐凝实,翘着二郎腿直接坐在了供桌边缘。
他一身黑色长袍,手捧一本比英汉大字典还厚的命簿,一副跟现代格格不入的古装扮相,胸前却挂着一张工作牌,上书一个“判”字,底下写着职位:实习判官。
他捧着键盘,把命簿当成电脑屏幕飞速输出,闻言头也不抬:“放心吧。这算是了结你们之间的因果,只要对方乐意,你拿多少都不会遭天谴的。”
柯行舟表情顿时变了变:“多少都行?那……”
他这个“那”字一出来,判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抬起头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省省吧,你自己提的不行,要人家自愿。不然就得扣功德了。”
柯行舟:“……”
他顿时泄了气:“我10块一卦都算了多少年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涨价?”
“熬着吧,你的功德还不够,收多了容易扣血条。你忘了上回那报应了?”
柯行舟:“……”
怎么可能忘?要不是当初那件事,他也不能从柯家搬出来,在这个小地方算十块钱一次的卦。
“但我这功德也太低了吧!我上辈子是什么很恶心的人吗?”
判官摸了摸下巴,也觉得很稀奇:“按理说你玄学天赋这么高,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再不济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你的功德怎么就能这么低?光是被抱错去个小世家,都差点把你给克死?”
如果这里还有第三个开了天眼,能沟通阴阳的人,估计就能看见柯行舟身上稀薄到几乎看不见的功德金光,和他在命簿上对应的岌岌可危的生命线了。
比某些作恶多端为祸一方的恶霸转世都凄惨。
一人一鬼说话的间隙,柯行舟泡好羊奶,试了试温度后喂给奶牛小猫。
直到这一刻,奶牛小猫身上才冒出了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功德金光,融入了柯行舟身上的功德金光中。
判官敲了下回车:“功德+1!按照我编写的程序来看,还差1439功德,你就能收别人100一卦了。再接再厉,暴富就在前方!”
柯行舟:“……我谢谢你啊!”
他郁闷的收拾好待产包,给奶牛小猫身上卷了一张护身符,连猫带符纸收进口袋里,随后就开始收拾屋子。
这小破房子也是柯家的。现在他都决定要跟柯家斩断因果了,自然得物归原主。
柯行舟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了一个旧行李箱出来,装的还都是些捉鬼算命的法器符箓之类的东西,衣服只有春秋和夏季换洗的几身。
柯行舟环视一圈这栋自己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最后给祖师爷上了柱香。
从五岁开了天眼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柯家的亲生孩子。
不仅如此,在柯家待着享受荣华富贵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功德金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
柯正业说他“想死”,就是因为柯行舟五岁那年功德金光几乎被扣光,小命差点没了,所以才只能送到乡下来养着,不再更多的沾染柯家的因果。
现在的这些功德,还是他平时在村子里给街坊邻居算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丝一缕攒下来的。
功德一旦耗完,人在这个世上的命数也就尽了。因此哪怕是为了自己,柯行舟也必须同意柯家的提议,去那个什么综艺走一趟。
不过给柯元白做配?
那就得看他的心情了。柯行舟很没有契约精神的想。
给祖师爷上完香,又洗了个澡,奶牛小猫身上的护身符已经黯淡无光了,柯行舟惊了一下,连忙给这小东西换了一张,又喂了点羊奶。
做完这些,他扫到旁边还在敲键盘的判官,眼神不信任的睨他一眼:“你还没查到我的上辈子?”
这回轮到判官僵住了。
他挠了挠稀疏的头顶,忍不住骂了一声:“这玩意实在没有电脑好用,地府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换上智能系统?”
“等你设计的程序审批通过,大概就换了吧!”
柯行舟倒也不十分在意,打了个哈欠,把奶牛小猫往头顶一放,翻个身就睡着了。
不需要吃饭睡觉,因此惨遭007的判官:“……”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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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柯行舟循着柯辰逸给的地址找到地方,却被保安拦在了拍摄基地外。
“哎你,对!就是你。”保安挎着皮带走到近前,从上到下将柯行舟扫视了一遍,眉头拧成了麻花,“你谁啊?哪儿来的,在这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顺着保安的视线,柯行舟抬手摸了摸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扭头就在旁边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此时的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