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所有地方都是类似的,无法分辨时间,也无法分辨方向,只能凭借感觉继续往前走,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提防放逐者的反扑。
她不记得自己犹如摸着石头过河般走了多久,只是眼前的红色雾气越来越浓郁,几乎要凝为实质,而她的视线中,在那红雾的深处,似乎有人正在走来。
“谁?”
蔚司蔻警惕地道,那道身影模糊而纤细,行径得很慢……如果是放逐者,恐怕转瞬就会抵达她的跟前。
而那道身影仿佛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似乎有点惊讶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停下!”蔚司蔻高声道,“否则我动手了。”
那身影果真如她所说地停下了,半晌,一道略有些模糊的声音从迷雾中传出:“……你是谁?不要靠近这里,很危险。”
那是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说话时吐字音节简练而有力度,语气却是温和的。
蔚司蔻觉得那声音无比熟悉,却又仿佛很陌生……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天堑一般遥远。
她几乎下意识地道:“我来调查锚点。”
“调查……”那声音讶然道,“你是调查员?”
“是。”
“你是来支援任务的?”那人影又往前靠了几步,却又停下,肃然道,“你的编号、所属部门是什么,验证问题第一,局长的真名。”
蔚司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赫里·泽莫拉,我是对外合作交流司的。”
那人影似乎松了一口气,快速地往这边走了过来,边走边道:“真是……他们怎么派了对外合作的人来执行这种任务——你好,我是污染测量司的沈初禾,我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要麻烦你带回去。”
蔚司蔻僵直的呆在原地,如梦幻般呢喃:“你说你是……谁?”
“污染测量司,沈初禾。怎么了——”那人开口,她似乎迟疑了一下,“你知道今夜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对吧?”
蔚司蔻朝着她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是不论她怎么跑,距离沈初禾的身影仿佛永远隔着一段距离,而沈初禾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无奈道:“还好能听见声音,时间紧迫,那一定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回去转达给局长。”
蔚司蔻迫不及待地打断她:“可我是——”
“听着,”沈初禾肃然道,“这场祭祀……这一整件事的幕后谋划者不止白夜信徒,还有放逐者,他们似乎通过某种方式预言了祭祀仪式的失败,在祭坛附近设置了一个类似于‘异常领域’的东西,那里的现实被扭曲了,并且连接着意识层,我在那里见到了意识造物!”
锚点!
蔚司蔻浑噩的脑海中劈下一道清明的闪电,这个锚点,十二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沈初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是我的幻觉……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你务必将这个消息带回去。
不……不是?_[(,”蔚司蔻朝着她走过去,她伸出手,红色的雾霭在她指缝里穿行而过,她大声道,“我不是你的幻觉,我是你女儿!我是蔚司蔻!”
沈初禾似乎笑了笑,声音微嘲,却又带着莫名的悲伤:“果然是幻觉……我女儿司蔻今年才十二岁,她现在应该在家里睡觉。”
不——
蔚司蔻的眼泪瞬间涌出,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呼喊:“她没有睡觉,她去找你们了!我去找你们了!”
我去找你们了……
但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十二年后,我连一片幻影都抓不住。
“不要过来。”沈初禾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恳切,“不管你是真是假……不管你是谁,都不要过来,这里很危险。”
“回去吧。”沈初禾道,“走出去,去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是调查员,我相信你能离开……走吧。”
“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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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锚点真的十二年前就已经存在……”封鸢的眼眶微微睁大,“难道放逐者十二年前就已经策划好了今天的一切?”
半晌,他语气微冷:“真是不该小看这些堕落使徒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与当今二位正神的信徒相当,”言不栩道,“只是正神的信徒不会像他们这么热衷于搞破坏。”
“郑警官当年执行的是放置和引爆的工作,”封鸢道,“这样的话,他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应该是在他见到放逐者的地点?”
言不栩沉默了一瞬,忽然道:“我发现你真的很聪明。”
“谢谢夸奖,”封鸢随口道,“但是我说的这些难道你不应该也早就已经猜到了吗?”
“但我和你不同,”言不栩懒洋洋道,“我算是经验丰富,而你,不久之前还是个普通人。”
或许这个普通人应该加个引号。
“纠正一下,”封鸢一本正经道,“我现在也是个普通人。”
“好好好,”言不栩附和,“你是怕普通人。”
“那我们应该去矿场的边缘地带?”封鸢沉思道。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找到郑调查官,然后直接问他比较快吧。”
言不栩刚说完,系统忽然在封鸢脑子里道:“宿主,刚才蔚司长遇到了她妈!”
封鸢:“……什么玩意?”
“蔚司长遇到了十二年前沈初禾!”系统道,“也有可能是一道幻影,因为我看不见她实体,可能是你们说的时间线在替换中锚点不稳定造成的混乱,但是那道幻影说这个锚点十二年前就已经存在了,让蔚司长把这个消息带出去。”
“果然是这样……”
他缓缓舒了一口气,随口道:“你也挺聪明的嘛,不愧是我的猫。”
系统更得意了:“那
当然。”
“你能把蔚司长送出去吗?”封鸢问,“让她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系统刚说“我试试”,封鸢就道:“算了,我来。”
他二话不说便从遥远处注视到系统和蔚司蔻,直接将人和猫一起隔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