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太过无波冷淡,太子并未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太子也听出来七皇子的话不怀好意了,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
“那皇兄和十一弟就等着看七弟的准备了。”
太子和七皇子两人对视,意味深长的笑。
除却太子和萧临渊外,其他几位皇子早早的就到了,正坐在侧厅各自和自己一派的人聊着什么,人群三三两两低声交谈,见太子来了,屋内众人齐齐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十一殿下。”
太子笑着抬手,让众人免礼,又寒暄几句,宴会才正式开始。
从太子进来开始,五皇子就缩在众皇子身后,神色躲闪,苟着身子不敢上前,也不知是在怕什么。
但见他这模样的七皇子哪里能不明白,故意笑着打趣,“臣弟这宴上好酒好菜的,还有美人演奏歌舞,五皇兄有何不喜吗?怎如此坐立不安呐?”
周围人看过来,被点名的五皇子根本不敢往自己下首的方向看,只得硬着头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没有,五皇兄办得好宴,本殿自在的很。”
“是吗?”
七皇子笑着反问,语气意味不明,举起酒杯,轻掩嘴角的嘲讽,看着五皇子自太子二人到后便是一幅冷汗渗渗的模样,心里只觉好笑。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在怕谁。
毕竟,美人恩之刑犹在昨日啊~~~
本来七皇子还想安排五皇子和萧临渊比邻而坐来着,可惜一个排行在五,一个却在十一,从长幼次序上不好排在一起,不然七皇子非得故意吓一吓五皇子不可。
席上众人心思各异,萧临渊看着面前案摆满的美食佳肴,没什么食欲,堂内演奏的歌舞也看起来颇有些乏味,坐得久了只觉得吵。
萧临渊:没意思,想回去。
恰是这时,七皇子似乎喝多了酒,端着酒摇摇晃晃的朝萧临渊这儿来,口中还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来!十一弟!咱们兄弟从前接触的少,今天七皇兄设宴,说什么咱们也得好好儿喝一顿!”
“殿下当心脚下!”他左手边有管家扶着,生怕他摔着。
萧临渊看着脚步不稳的七皇子,坐着没有动作,表情冷淡,心里却觉得没意思极了,也懒得戳穿七皇子的戏码。
七皇子醉猫一样一路走到萧临渊身旁,一屁股坐下,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哥俩儿好似的神秘兮兮说道:“十一弟,知道你来,皇兄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保准你喜欢!”
“是吗?”
萧临渊难得开口说了两个字,语气不咸不淡,一点也看不出惊喜的模样。
只见下一瞬,醉得东倒西歪的七皇子手上一个不稳,整壹酒直接翻倒在地,打湿了萧临渊衣裳下摆,晕染出好大一片洒渍。
偏他还一无所觉。
“哎?酒呢?我手里的酒怎么没了?”
七皇子举起脚边只剩几滴酒的酒壶往嘴里倒,倒了半天,嘴里还是空的,他满脸疑惑,下一瞬不耐起身,暴躁大骂。
“酒呢!怎么没酒了!”
“给本皇子拿酒来!!”
“七弟,你这是喝多了呀。”二皇子笑着打趣,明知故问。
“二、二哥!我……我没喝多,我还能喝!”七皇子大着舌头说话,只是这幅东倒西歪的样子在众人看来实在没有说服力。
堂内众人笑,萧临渊盯着自己被打湿的衣裳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看着自己撒酒疯的主子无奈,只得小心翼翼来到萧临渊跟前儿,恭敬的行礼道,“十一殿下,老奴差人带您下去换件衣裳吧,不然等我们殿下酒醒后,定要责备我们招待不周了。”
萧临渊目光撇过食案上那蛊热气腾腾的肉汤,口中慢悠悠说出两字。
“稍等。”
接着,在七皇子府老管家震惊的目光下,萧临渊直接端起桌上那蛊表面飘浮起一层热油的肉汤倒进了自己的酒壶之中。
有人注意到萧临渊的动作,瞪大眼睛。
!
萧临渊:“饮酒伤身,喝些汤对身体好。”
晃了晃那壹热汤和热油充分混合的酒,站起身朝七皇子走过去,在七皇子又一次叫嚣着自己没醉不要去休息的时候,萧临渊不由分说直接将手中的酒壶塞到七皇子手中。
“七殿下,酒来了,喝吧。”
一众人等亚麻呆住。
管家半张着嘴,呐呐的有些懵。
酒壶是空的?十一殿下桌上的酒什么时候喝完的?
他只当萧临渊是将汤装进空瓶子里骗七皇子的,毕竟谁众目睽睽之下敢光明正大的恶搞别人啊?
但……有些人自觉已经看破真相,虽嘴上不敢说话,实则瞳孔地震。
喝了这壹特别加了料的酒,怕是得连上三天茅房吧!
酒水寒凉,那肉汤又是极滚烫油腻之物,配合着一起下肚。
啧……这滋味不敢想象。
太子微不可察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好戏,二皇子喝酒的动作顿住,心道不妙。
七皇子像是醉得大脑没反应过来,站在堂上摇摇晃晃,手中还被迫拿着萧临渊塞过来的酒壶,双眼朦胧,一时没有发声。
萧临渊神情平静。
“七殿下不喝?”
“看来是没醉。”
自问自答,极其自然。
萧临渊输出完自己的一套结论,扭头往座位上走。
一旁的管家此时反应过来,擦着头上的冷汗过来打圆场,“十一殿下!老奴还是带您下去换衣服吧。”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殿下上酒!”
说罢指了一个站在屋内的仆从,声音焦急,颇有几分赶着救自己主人于水火之中的急迫。
仆从忙着去倒酒,萧临渊坦然问管家。
“他没醉,我去换什么衣服?”
眼神清澈而单纯,好像真的不懂才问。
可这其中有什么必要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