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橖给了个提示,“鸟儿啊!”
“之前京都鹦鹉满天飞,大肆宣扬顾家的事你忘了?”
曲兰颂瞳孔微缩,瞬间反应过来。
“寻常人传信要飞鸽传书,容易被人截获信纸给抓着把柄,但他不一样啊,他不是可以听懂兽语吗?”蒋明橖脑瓜子关键时刻还是很灵光的,“我记得上次谢无念不是正好送了你一只鹦鹉?把你要说的事说给它听,让它去告诉萧…十一皇子,不就成了?”
最近耳边老听见别人直呼萧临渊的名字,蒋明橖差点也下意识跟着喊了。
曲兰颂不说话,有些懊恼自己没早点想到这一点,他垂下眼睑,“见不到十一殿下,原本,我还在想要不要再托柳大人代为传信。”
蒋明橖立时接道:“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和柳大人往来之人,多数定是为了那位。”
因为除了宫里那几位,只有柳尚是常常能够接触到萧临渊的人,保不齐他已经被人暗中监视上了,还是少‘自投罗网’的好。
“咱们几个榜上有名的人,应该少见。”免得让旁人看来,有抱团儿的嫌疑。
是这个理,曲兰颂原本也是这么想,但此事又事关重大,因此才犹豫要不要拜托柳尚。
但这能听懂兽语之事,毕竟也是后世之人的猜测,这真的能行吗?
“但鹦鹉该是进不去祥庆殿。”就因为上次鹦鹉说人言,闹得顾家之事满京都皆知后,现在不知多少人不敢再养这鸟儿了,甚至少数特别谨慎的说些私密话还要左右看看有没有动物在身边。
“那就换只别的鸟儿。”
说完,看出他脸上的犹豫,蒋明橖直接道:“别想了,办法成不成试试不就知道。”
“可动物,当真能听懂人言?”
蒋明橖想起自己幼时被狗追着咬,任他怎么求饶怒骂也没用最后还是屁股上被咬一口的惨痛经历。
蒋明橖:“…试试。”
语气比起先前要低。
曲兰颂想了一下,“那我又该如何听懂十一殿下的回复呢?”
就算他听的懂兽语,自己也听不懂啊,除非是像鹦鹉这类能吐人言的鸟。
蒋明橖皱眉向上望:emm……这好像是个问题哈。
“让十一殿下想办法去,他事先又不可能在宫里养那么多只鹦鹉,定是靠鸟间相互转告。”
这倒是,如此一来,自己也就能够听懂了,曲兰颂想着,又听蒋明橖理所当然说道。
“再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信传进去了,他该怎么让你知道他的答复是他的事,用的着你瞎操心?年纪轻轻就像我家的老阿婆似的,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刚才觉着蒋明橖聪明,瞬间,曲兰颂脑门上滑下三根黑线。
他头痛扶额,“蒋明橖,你不若去跟人好好学学如何说话?”
省得三天两头来气他。
蒋明橖往后一躺,姿态
慵懒,心情美妙,“不学,我又不是鹦鹉,学什么舌。”
曲兰颂不想再跟他掰扯,干脆换个话题,你过来是做什么???[”
蒋明橖:“我听说你进宫了,太过突然,就想来问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发生了一些事。”曲兰颂缓缓说完。
蒋明橖翘着腿坐,慢慢的,脚尖停止了晃动,“……什么事?”
曲兰颂不明所以,看了他一会儿,眼中露出一点疑惑,“你突然紧张什么?”
一言落,蒋明橖活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身体一僵,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挪了挪屁股,像是在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脸上也是满不在意,“我怎么可能紧张,发生了天大的事,我也不可能紧张。”
“不信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我定然都能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
又来了,蒋明橖的死鸭子嘴硬,是真硬啊,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这人明明演戏的功夫一般啊,曲兰颂若有若无的眼神飘向蒋明橖,看的后者脖子都快要僵硬不动了。
“你看什么看!快说啊!拖拖拉拉的,不像个……!”
正要说什么,但话末又被蒋明橖快准狠的咽了回去,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蒋明橖:也真是见了鬼了,我说就说怎么还突然自己把话给咽回去了?
曲兰颂默默无语,真是个憨货。
他言简意赅,“十一殿下前日遇刺了,刺客是我父亲当年送到大皇子身边的人,被活捉后,说此事是我指使。”
“不可能!”
比曲兰颂后半段的更快的是蒋明橖的嘴,他满脸都写着惊讶和不可思议,“萧临渊信了?”
“没信。还托柳大人传话给我,让我小心别被人利用了。”
蒋明橖这时才收回脸上夸张的表情,惊过之后,脸上带上几分思索。
他道,“这对十一殿下而言,多少算是个好事儿。”
因为他该有点动静现于人前,才能让某些人不敢随意下手,接着蒋明橖又缓缓说道,“只是背后设计此事之人,不仗义。”
这就是在说,对方躲在曲兰颂的名头下设计此事的行为了,虽像是为萧临渊着想,但那人难道就没想过此举有可能会引起萧临渊日后对曲兰颂生出猜忌和不信任吗?
“你可知谢无念最近在做什么?”
从昨天到现在,曲兰颂都在琢磨这背后之人的身份,心底不知怎的,总是浮现出谢无念的身影。
他总觉得……这次的事八成跟他有关。
蒋明橖没他想的那么多,想到自己从小伙伴那里听来的消息,回答道,“他父亲病了,该是在家侍候汤药吧。”
曲兰颂眉头紧蹙,神色不见放松,“谢家主常年在家养病,也不知如何了。”
顿了顿,他道:“这两日,你若有空,我们可同去探望一二。”
说到底,他还是怀疑谢无念。
所去不为探病,只为试探而已。
但谁又知道谢家主这病,是真病还是假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