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的惆怅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他还记得,自己是在直播,他感动于这段历史,却不能长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但这短暂的安静过后,他想起什么,对着屏幕笑着说道:【对了,给你们看看主播前几天在网上买的东西,这可是和等会儿看到的一幅画有关哦。】
光幕下的大宸众人只见他消失在光幕上,但很快就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重新出现在光幕上时,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框架,框架中间是一个胖嘟嘟的穿着嫩黄色衣衫的小孩,小孩约莫只有两三岁的样子,正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大哭。
这个孩子怎么了?为什么要给他们看一个孩子?
有人仔细观察起这孩子的长相,猜测其身份。
但左看半天,右看半天,也没猜出这是谁家小孩儿。
只见这时古古举着那幅画正对着屏幕,嘿嘿笑道:【看好了,别眨眼哦。】
紧接着只听细微的啪的一声,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令无数人瞳孔紧缩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画框周围亮起一圈暖黄色的灯光,画面中,有白色的雪和梅花落下,而先前那个坐地大哭的孩子身旁,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着华丽锦袍的男子。
那人有几分像是萧临渊,又或者说是之前古古提到过的动漫中的萧临渊模样。
他身形高大,和画中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孩子形成鲜明对比,孩子伤心的哭着,而他手中正拿着一枝红色梅花,弯腰,将花递到孩子面前,男人垂眸看着哭泣的孩子,眼中是温柔,是笑,是纵容,是孩子哭了束手无策的无奈,更是难得一见的温情。
这不像是萧临渊。
萧临渊看到这幅画时并不当真,毕竟他也是见过现代那些别出心裁的小礼物的。
但显然,周围人似乎都当了真。
他们一个个表情都无比震惊。
这这这……这让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萧临渊了!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写着这句话。
古古展示完自己买到的东西,开始展示出甘宜之的原版画图片。
和画框中所呈现的画面一样,是萧临渊给雪地哭泣的孩子增花的场景。
和古古那副画框中的萧临渊神情不一样,甘宜之画中的他,神情要更为冷淡,但他看着孩子的眼神却很认真,细看之下,还有无奈,又或许是笑意。
只是这笑,比起纵容、宠溺,更似大人捉弄孩童时得逞的笑。
【这幅璟和太子幼时和神昭大帝同框的画,只此一幅,再无其他。】
【珍贵的不得了。】
对古古来说是的,但转念一想,他的心情又有些低落,因为,或许在他眼中是这样,在后世许多人看来也很珍贵,而在历史上那位长大成人后的画中另一位主人公看来,并非如此。
【这幅画,算是甘宜之留下的画里所历磨难最多的一幅。他经历过两次被毁,又最
终两次被修补完好。】
【可画能修复,画中人之情,却再也不能了。】
听到古古这么说,大宸中人立马意识到其中有故事,且,他介绍这幅画时还提到一个令他们陌生的称号。
有人问,“璟和太子是谁?”
“大宸未有一皇室中人是叫此名的。莫非是萧临渊之子?”也就是当初说的六皇子萧怀之孙?
古古不是说,这个孩子将来被萧临渊认作儿子立为太子,继承大位了吗?
还是…他的孙子?
有人猜测着画中小儿的身份。
但唯有六皇子和宫里的南宫贵妃心头像是预感到什么,难道是……
果不其然,接着便听古古启唇道:【璟和太子,正是息帝之子所留下的那个孩子,也是神昭大帝萧临渊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大吃一惊!
有很多人都被惊到,之前他们是有听古古提到过此事,没想到,现在就见到真的画像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古古的神情和语气,似愤懑,又似悲痛,像是有未尽之言,难以言表,语气颇为沉重,【若无息帝之死,我想,也不会有大宸十大憾事之末——文帝终前始唤父。】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才将喉间的涩意压下,但语气里的不平和气愤却隐藏不住,【萧临渊这一生被很多人伤过,但恐怕,唯有璟和太子才是伤他最深的那个人。】
【因为,那是他一手抚养大的孩子啊。神昭大帝萧临渊一生无妻无子,璟和太子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从前不知如何做人父亲,还闹出过一则笑话,可当他学会做一个好父亲时,他的孩子,却负他至深!】
回忆起书中关于这段记载,古古说这话时眼眶都是红的,【这幅画,第一次是被璟和太子因和神昭大帝之间闹矛盾时气愤所毁,神昭大帝找人悄悄修复了;】
【可第二次,是神昭大帝和璟和太子之间,因为皇位而至父子亲情不在,神昭大帝主动将此画撕成两半。而在失去神昭大帝这位父亲后,已是帝王的璟和太子终于后悔,命人再度将此画修补完善。】
【可还是那句话,画可修复,人之情却是再也不能。】
古古本还想接着往下说的,但他突然头脑清醒过来,将跑偏的话题拉了回去。
他呼出一口气,语气恢复先前的轻松随意,【好了,咱们接着来看这期直播的最后一幅画,也是甘宜之被人奉为画神,永居神坛,一生无人可俞越的巅峰之作!】
说到最末,他的语气不可避免的变得激动,声调微扬。
【下面请看画神甘宜之的《二十八神官赴凡图》】
这成功的吸引了很大一波人的注意力,使得他们的思绪从那未见过面的璟和太子身上拉回来。
而当他们看清楚接下来呈现在光幕上的那幅画卷图片时,所有人的眼中只剩震惊。
画神到底为什么被称为画神?
为什么不可俞越?
当人们在看到这幅画时,心中
对那座名为甘宜之的高山有了清晰的定义,随之升起的,是如高山仰止般的敬仰和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