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明心踏出神观大门,只是这次,他出门后找人讨来了一支笔,还有一个空白纸册子。
光幕外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纸册子上画了个圆圈,然后就收起来了。
刚开始众人还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等到后面见他再问一人那个问题时,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便在上面画了一个全黑的实心圆,众人这才一下子懂了他画圈的意思。
如果从他人处得来的答案是否,就画一个空心的圆圈;反之,则是一个实心的圆。
这样就能准确的知道两种答案的具体数量,不得不说,是个好方法。
但……有必要吗???
不禁有人在心中发问。
视频是经过剪辑的,几秒过去就有可能是明心过得几年时间。
画面中的他,一日老过一日,也一天比一天沧桑。
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手中的纸册子也早已换成了书册,他叹了口气,翻开那本画满了圆圈和实心圆的书册,一直翻到最后一页,画上最后一个圆圈儿。
于是这本书册就宣告完成任务了,它也无多的空白地方再让明心做记录。
并且,随着他一路走,一路看,他还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写散记的习惯。
看到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都会随笔记下。
有时是一棵开得艳丽的花,有时是一棵长相奇特的树,还有他在某一天的奇特经历,但凡他觉得有必要记录一下的,都写在了本子上。
他身上背着的包袱也早换成了书箱,连他那个造型古怪的帽子也从不知何时起再没戴过。
他打扮的像个行路的游客,也像个书生,因为他背在背上的书箱里装得书册子越来越多,不知道那里面全是明心写的见闻的,还真容易将他当成去哪儿求学的书生。
“神什么神!神能给钱吗?!”有人气愤回答,啪的关上大门,明心险些被撞到鼻子。
……
“我的孩子,神啊求您救救他……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满脸悲戚的妇人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三步一叩首,跪上山上的神观。
明心站在山腰上,看着妇人的背影慢慢离自己远去。
这次他问都没问,掏出自己背上的册子,在上面画了一个黑色的圆。
当人力无法实现心中所愿时,神,也就成了唯一希望。
往后的路上,明心见过的人更多。
有人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一点也不尊敬神明;有人忙着奔波日常生活,没有多余的闲心去考虑这些,也有待神明虔诚敬重的人,恨不得日日求神敬香,希望满满,形形色色的人让明心懂了很多。
但,还没完。
视频中,二十八州的名字一个个出现,明心还是在路上。
只他背上背着的书箱越来越沉重,人也越发苍老。
视频中,随着时间越往后,他到过的地方也好像
变得越来越热闹、繁华,怎么说呢,就像是透着股安宁祥和之气,好像……那时的百姓,普遍过得越来越好了,安居乐业四字变得常态。
这种变化并不明显,但还是有细心之人从中发现了这一点,视频中的明心好像并没发现这种时代背景下的变化,也许是当局者迷。
这日,他走到一个山村,向一户人家讨水喝。
主人家很大方的就让自己的女儿给他端来碗水,明心接过,和善的跟小姑娘道谢,又问出了那个已经问过无数遍的问题。
只是这次,小姑娘的回答叫他脸上一片怔愣,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
小姑娘嘻笑着反问他,“我们才不管它存不存在呢,我们家从来不拜神不也过上了好日子,为什么要拜他?”
在小姑娘家,神是不存在的。
看着她那双纯澈的眸子,明心说不话来。
为什么要拜神?
是啊,人为什么要拜神呢?
明心在心里回答,因为那户人家已经过上了他们心目中的好日子,所以不指望神再给他们什么,所以对他们来说,神不是必须存在的。
那再往深了想,神,就必须存在吗?
明心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却始终没有答案。
喝完水,道了谢,他走了。
他还是没能确定那个问题的答案,并且,随着他问过的人越多,他的内心反倒越迷茫。
他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毫无疑问,这一路问下来,他连自身的信仰都开始动摇。
这时的他,已留起了长须,大宸二十八个州,要走上多久才能走完全程,他不知道,有时他能碰上好心人载他一程,他就坐车,不过大多时候仍是徒步多些。
他穿烂的草鞋是废了一双又一双。
他一天比一天老,终于走到最后一州时,彼时,他已白发苍苍,是个快要走不动路的老叟。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神像面前,听着身边人的种种言论,还有谈及这个神像生前故事的,百姓口中多有夸耀。
于是正在观看视频的人懂了,这神像不是什么不知名的神明,而是萧临渊册立的某位传世阁功臣,也是护佑一州的新神。
明心老了,才走完一段路的他,坐在神像面前的道旁休息,这时就见几个年轻的少年少女在一旁低声嘀咕了两句后,结伴走到明心面前。
其中一少年道,“老人家,你怎么坐在此处啊?怎不进观中休息?还有茶点可用。”
明心看了看自己脚上沾满淤泥的草鞋,神观周围都干净的很,何况观中。他总觉得自己踏进去会弄脏地方儿。
于是他摆手对面前几个热心男女道:“不了,老头子风尘仆仆的,就不脏了人家的地。”
没想此话一出,惹得面前几人中那个粉裙少女咯咯笑,她热心的就要上来搀明心的胳膊,扶他起来,口中笑说道。
“才不会咧,要是让神官大人知道您坐在门口却
不进去,他反倒要不高兴了。”
另外一少年也是个开朗热情的性子,上去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