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绣娘的丧事简单办完了。
老绣娘爱自己的丈夫,也深爱着自己亲生女儿羽落清,她给羽流萤的爱非常少,对羽流萤的好,多半是出于愧疚和一种补偿心理。
羽流萤穿着身白衣服,头上戴着朵小白花,看起来纤弱又可怜。
柳树林里,又立起新坟一座。
商枝吹完了安魂曲,羽流萤拿着火折子点燃了纸钱,说道:“如果有机会回到羽朝,再将她与我的父亲合葬吧,他们也是恩爱了一辈子的。”
在新坟前烧完纸钱,羽流萤静坐了一会,回忆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心中也觉得伤感。
正想起身腿,却已经跪麻了,商枝朝她伸出手,她叹了一口气,拽着商枝的手站了起来。
十一月的天气是越来越冷,魂族边界的万向城沿着海,几乎一年四季如春,只有十一月和十二月寒潮降临时气温稍微冷一些,下上那么几场雪,也很快就化了。
两人并肩行走在柳树下,商枝说道:“此行凶险难测,不如你在家看着裁缝铺和豆腐坊,我替你拿回定魂针。”
羽流萤摇头:“我知道你是好心,担心我体弱,撑不了长途跋涉,可是定魂针对我来说是性命攸关的东西,而且拿走定魂针人也不好对付,多一个人总会多添一份助力。”
她又微微一笑,语气带上了几分调皮:“而且你也不要总小瞧了我,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商枝赶忙说道:“我的天,我哪敢小瞧了你,自古以来诡术师杀人于无形,很多人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死于谁手,我就算再自负,还不至于得意忘形。”
诡术师比较特殊,因为有一部分诡术师无法修炼武学,所以把武学划分为四个境界的出凡境、生死境、地鬼境、天人境这套标准并不适用于他们。
历史上也有强大的诡术师,名叫桑梧,年过半百,疾病缠身,却仍以病弱衰朽残躯力战两位天人境强者不落下风。
诡术师的厉害可见一斑。
青铜铃铛已经被一根红线束着,系在了商枝的手腕上,这个青铜铃铛有控制人心智的作用,一旦响起来,就会导致人神志错乱,商枝以前当赶尸客时,曾用这种铃铛驱使尸鬼。
铃铛里面已经用棉花塞满了,即使奔跑起来也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两人结伴回到了春晓街,各自收拾了赶路要的东西,一起去西市买了一辆马车,两人又连夜备菜,烤了一堆锅巴和青稞饼子,带了十斤小米,又装了一大袋晒干的野菜和肉糜,备好了清水和常用药物之后,这才驾着马车出发了。
青铜铃铛上的气息正好可以给商枝指路。
豆腐坊和裁缝铺拜托了隔壁的包子铺夫妻照看着,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两人乘着马车,渐渐走出了万象城。
羽流萤体弱,驾车的活就由商枝来了,她一边赶着马,一边看着夹道风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艳鬼
的战斗力十分恐怖,生前是个天人境的强者,他那会被商枝惊醒,刚从棺材里诈尸,战力还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来,因此才让商枝有机可乘逃了出来。
过了这么久,想必艳鬼的实力已经恢复到生前的巅峰状态了。
如果此番对上他,生死未可知。
而那令人尴尬万分的解药,更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想起昔日江雨眠说过的话,商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怎么才能得到艳鬼的精华之液。
精华之液要么是去掉华之两字的那啥,要么是奶水。
强撸恐怕不成,搞不好会灰飞烟灭。奶水恐怕更不成,她商枝再有本事,也不能让男鬼产奶啊。
就算能真的产奶,想象了一下自己趴在男鬼胸前嘬嘬嘬的样子,商枝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
当初只是嘴欠说了一句“乃子好粉”,就差点把小命丢掉,要是嘬艳鬼的胸,搞不好脑袋都会被那艳鬼掀下来当球踢。
难啊。
循着气息追了一路,商枝发觉那艳鬼朝着三危山去了。
商枝是很不愿意去三危山的,顿时脸色更愁了。
说起艳鬼,羽流萤这个看过原著的人当初是很喜欢这个男主四号的。
当初看原著只是看乐子,把马车停在路边,让马儿休息吃草的时候,羽流萤对商枝说起了原著的剧情。
“当初看书的时候只是打发时间,女生看言情文要么磕CP,要么找代入感在书中暗爽一把。”
商枝奇怪:“不是说六个男主都各有风姿吗,你当初为什么喜欢艳鬼?”
羽流萤有点不好意思,“男主一号月扶疏让人觉得太遥远了,男主二号小太子年龄太小,我更喜欢熟男,男主三号龙族皇子倒是够熟男,就是性格太专断霸道,总是上演强|制|爱,在男女之事上像个莽夫,没有丝毫情|趣可言。”
商枝:“那男主四号呢?”
羽流萤:“男主四号,嗯,总是会冷不丁冒出来吓女主一跳,给女主吓得眼泪汪汪了,又会搞点惊喜哄女主开心,黑灯瞎火的时候搞一袋子萤火虫,在女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给她放烟花,划船带她看河灯,就很浪漫啊。”
商枝撇嘴,完全不吃这一套:“玛德,这死男人挺会PUA啊。”
羽流萤说道:“那是没穿书的时候,二次元世界嘛,那时我正准备考研,看书就是求个放松,也不那么讲究三观,所以我还是很喜欢艳鬼这个角色的。”
商枝:“那你现在呢?”
羽流萤:“这里的一切都叫我恶心,我现在心如止水断情绝爱只差遁入空门四大皆空,只想快点拿回定魂针。”
羽流萤喝了口水:“我还没问你呢,你刚刚下马车的时候脸色有点忧愁,是前方的路不好走吗?”
商枝苦笑:“何止是不好走,别看咱脚下的这条羊肠小道不起眼,其实它叫古乡夹道,因为偏僻难寻,不想惹人瞩目的赶尸客专门走这条路。”
她伸出一根手
指指向前面:“再往前走一段路,跨过前面那座山,走过一条独危道,就到了三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