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都是怕叶馥晚的。
时臣屿管不了他,打算在叶馥晚这儿给自己评评理,当即将车门一拉:“你自己问他,出门带两辆车的保镖,还……”
时臣屿的话突然顿住了——
时栖缩在后座,双手捏紧抓着座椅边缘,眼眶通红,像是盛满了水的玻璃珠子,时臣屿停了一路的“GGBond”,可时栖此刻表现出来的却仿佛受了一路的委屈似的。
时臣屿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看到时栖这个样子下一秒,叶馥晚就一把推开了他:“七七?怎么了?”
时栖不说话,紧紧地咬着嘴唇,像是潜水一样用力憋气,看起来委屈极了。
他本来眼睛就大,现在这样水汪汪的就更加惹人心疼,叶馥晚立刻问:“谁欺负你了?”
时栖还是不回答,她只好自己猜了一个:“跟同学闹矛盾了?”
时栖摇了摇头。
“老师批评你了?”
时栖垂下眼睛吸吸鼻子:“不是的。”
“那是……”叶馥晚绕了一圈,冷冷的视线扫了眼旁边的时臣屿:“你爸?”
时栖一咬嘴唇,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刚刚的不详预感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变成现实,时臣屿匪夷所思地望着他:“我怎么你了?”
他说过最重的话不过是一句回去自己跟你妈说,时臣屿才不信时栖有这么脆弱:“你不要以为你哭就可以解决问题,你自己做了什么你……”
“哇呜呜!”
时栖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哭得很有技巧,小孩子用力的嘶吼大哭不免会有人觉得吵闹麻烦,但是时栖没有,他先是用声音盖过了时臣屿,在气势上取得了优势,随后便吸了吸鼻子,声音变成小猫一样的轻声嘤嘤,抿着嘴巴,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红的,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玻璃珠似的眼珠子一点一点地往下落泪。
五岁的天使娃娃哭成这样,任谁看了都要心疼几分。
“时臣屿骂了你吗?”
时臣屿瞪大眼睛,发现自己在自己老婆那里已然变了一个称呼,声嘶力竭:“我没动他!”
“呜……”时栖像是被这一句吓到,小小的手指瞬间攥紧座椅,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只被吓坏的小猫崽,用稚嫩的童音软声道,“……妈妈。”
就算是再清冷的天山雪水也能让这一声化成和煦春日,叶馥晚不熟练地安慰道:“好了。”
她用沾了面粉的摸摸时栖的头发,让时栖软乎乎的头发也沾了点白花花的粉:“妈妈在这。”
她还不是很熟练一个温柔母亲的角色,当然,比起这个,另一个角色显然要熟练得多,叶馥晚转头望向时臣屿,目光一凛,语气也冷:“你今天去公司睡。”
“没事。”叶馥晚骂完,这才转向时栖,瞬间换了一
个语气,“我们不看到他就行了。”
时臣屿:……
自己平白被开着车溜了一圈,想在娇纵打架的儿子那树立个威信,没想到现在被树立威信的其实是自己。
时臣屿深深地吸了口气,发誓自己在商界上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是看着时栖那哭得发红的眼睛,又隐隐觉得有些心疼,他望了眼叶馥晚满身的面粉和时栖被搓得满头雪白的脑袋,心中一软,抽了张纸巾过去:“行了,别哭了。”
他走过去,伸手将时栖脸上的泪水给擦了:“就当是我的错,我不提了还不行吗?”
时臣屿注视着时栖红彤彤的眼睛,刚刚还试图训斥儿子的宏图大志已然无影无踪,声音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一样软弱无力:“要不然咱俩各退一步,我不提刚刚那事儿,你也别让我住公司了?”
“时栖?七七?儿子?”
时臣屿征战商场,讲究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压低声音道:“再加一台新游戏机。”
时栖终于抬起了眼睛,他五岁的小脑瓜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一台游戏机的筹码太低,又或者担心时臣屿出尔反尔,默默地偏过头,再次往车里缩了缩。
时臣屿觉得时栖这辈子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两台?”
时栖不说话。
“你先让开,”叶馥晚冷声道,自己去问时栖,“怎么了,要不然跟妈妈说说?”
时栖红彤彤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叶馥晚继续道:“我们先下车慢慢聊?”
“妈妈做了焦糖饼干。”
叶馥晚做的焦糖饼干!
那哪里能叫做焦糖饼干!
恐怕压根没有糖也没有饼,只剩下焦和干两个字了!
上次吃了又苦又辣的蛋糕的感觉还清晰地残留在舌尖,时栖浑身一抖,小小的车子缩进车边,打死都不离开车门一步了。
“时栖!”
“七七!”
“宝宝?”
两个人哄了半天车上的小娃娃还是不为所动,打定主意要将自己作一个漂亮的车载挂件,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童声:“阿姨?”
“七七怎么了?”
叶馥晚一回头,见到来人身影的一刹那,下意识松了口气:“庭柯?”
“快,你过来看看时栖。”
两家住得近,叶馥晚和时臣屿不在家的时候都是顾庭柯在陪着时栖玩,时栖黏他黏得不得了,这个邻家哥哥说的话比他们两个管用多了。
叶馥晚简单地冲顾庭柯说明了一下情况,顾庭柯一边朝车旁走一遍听着,直到“连我做的小蛋糕也不吃了”的时候才终于挑了一下眉。
“没事儿的阿姨,”顾庭柯虽然才九岁,可讲话却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镇定,“今天学校的活动我知道的。”
“是让大家一起做小蛋糕,七七班里的同学分给他不少,应该已经吃过了。”
“只是他去得有
点晚,到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已经做完了,不能带回来给你们尝尝,所以才难过的。”
顾庭柯说着摸了摸时栖脑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