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摆在他面前,苏檀在与卡耶塔诺畸形的、绝不会被世人承认的禁忌关系里攫取了莫大的好处,光一整只伊比利亚火腿就是普通人家十年也不敢梦想的美味。
海东青还是很高兴的样子:“上个月他送来的都吃完了,今天总算又送来新鲜肉了,我看瘦得跟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多吃点,吃好了才长得胖。”
塔希尔没有马上可以大吃大喝的喜悦,他想到的是苏檀平静的面容,他细嫩的没有硬茧的手,他身上特殊的清淡又柔和的苦药味,清冷得令人着迷,宛如深藏在林中与草药相伴的妖精。今天混入了令人恶心的气味。
卡耶塔诺对苏檀做了什么?两个男人……要怎么做那种事啊?
“海东青。”苏檀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杀一只鸡,把蘑菇洗了。”
海东青兴奋起来:“老爹你要做菜了?”
若有若无的嗯了声,海东青马上行动起来,拐了下塔希尔胳膊:“快去烧水!”
塔希尔回过神来,抱柴烧水,看海东青搓洗新鲜的蘑菇,再搬出一门大蒸笼搁在锅上,放了七个鸡蛋和鸽子蛋进去,再搬出块磨刀石泼水磨快菜刀,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海东青磨好菜刀,拉出一只木盆,招呼塔希尔过来帮忙,抓出笼中的鸡迅速关门,把鸡摁到盆里,拔了鸡下巴的一点毛,快准狠对着鸡脖大动脉就是一刀,倒提起来慢慢放血。
“弄瓢水来。”
塔希尔掀起蒸笼,舀满满一瓢水,照海东青的吩咐慢慢把鸡毛全打湿,鸡血放净后,海东青将两条腿绑起来挂上,清洗了木盆,等着锅里的水烧到冒大泡,打了一盆,将鸡浸在水,预备去毛。
鸡毛褪尽,破腹去掉内脏。洗净的香菇把碗挤得满满当当,蒸笼里的鸡蛋也熟透了。海东青用锅铲撬起蒸笼盖,蓬勃的热气喷涌而出,厨房里满是雾气。
等待高温水汽散去的时候,海东青将猪排骨剁成块状,完活后再转去蒸笼前用两根棍子夹起鸽子蛋放进冷水,塔希尔新奇地看着他用的工具,想不到两根棍子都能如此灵活地夹住圆溜溜的物体。
夹完鸽子蛋,他又夹了两个鸡蛋浸在水里,接着把剁好的猪排骨丢进滚水煮到滚出血沫,捞出热气腾腾香气初显的排骨肉,如是才招呼苏檀:“老爹!做好了!”
塔希尔看着堆得满满的排骨肉直吞口水。
“来了来了。”苏檀的语气慵懒,姗姗而来,“这水还留着干什么,倒了。”
于是另起烧一锅新水,将鸡与排骨与香料倒锅同煮,切了几块咸肉进去。煮时苏檀坐下来与三人一起剥鸽子蛋壳备用,给塔希尔喂吃了好几个。
鸽子蛋是从没尝过的味道,也稍稍抚慰了闻到肉香引发的饥饿感。但是一想到这些丰盛的食材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换回来的,他心情又沉重酸涩起来。
他做菜,是为了招待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