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君皓轩阴翳的目光盯视着,沈玉棠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玉棠后背的冷汗,越来越多了。
“尚书大人,为何不语?”君皓轩的语气,比刚才更冷。
沈玉棠神色一僵,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刚才已经说了,下官也是偶然得知,遂来向太子殿下讨药。”
“还不说实话!”君皓轩彻底没了耐心,直接冷了脸色。
见此,沈玉棠心里一慌,赶紧说道:“回太子殿下,是小女告诉下官的。”
“月娇吗?”君皓轩轻声问道。
沈玉棠一说到小女,他第一个想到了沈月娇。
话说回来,他已经很久没想起沈月娇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
不过很快,君皓轩就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冷。
当即冷冷问道:“她怎么会知道,我宫里有灵血珊瑚草?”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沈月娇接近他,就是为了替沈家盯着他?
想到这里,君皓轩心中的冷意更甚。
见君皓轩脸色骤变,沈玉棠也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赶紧否认道:“不不不,不是月娇,是下官的二女儿沈琉璃。”
君皓轩顿住,“沈琉璃?”
“她怎么会知道我宫里有灵血珊瑚草?”
自从他得到灵血珊瑚草之后,就将这消息封闭了,连父皇都不知道。
“她跟下官说,也是偶尔从宸王殿下口中得知。”沈玉棠如实回答。
显然,他也不想因为讨药一事,将沈家拉下水。
“皇叔?”君皓轩又是一愣,随后心中划过一抹冷意。
如果君北宸知道自己手中有灵血珊瑚草,那岂不是说,他在东宫里安排了不少眼线,随时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君皓轩脸色一沉。
好你个君北宸,竟然把手伸到了我东宫!
见君皓轩生气了,沈玉棠更不敢随意开口,小心谨慎地赔笑。
末了,君皓轩才从愤怒中恢复正常,转而看向沈玉棠,又继续问道:“不知沈府里,是谁生病了?”
沈玉棠心里又是一咯噔。
没想到,君皓轩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原本想着,如果君皓轩不过问的话,他就将沈月娇流产的事情隐瞒下来。
思及此,沈玉棠一咬牙,干脆狠下心来,将实情全盘托出。
“实不相瞒,小女危在旦夕,就等殿下的药救命了!”沈玉棠无奈道。
沈玉棠的话,让君皓轩不明就里。
一时间,竟然没有想明白,沈玉棠说的是何人。
沈玉棠眼巴巴地望着君皓轩,等着他的回应。
君皓轩思索了片刻,才忽然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瞪着沈玉棠,“月娇生病了?”
沈玉棠咬牙点头,“突发恶疾。”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愿意将实情说出。
君皓轩也没有多想,径直站起身往外走,“走走走,我现在就去尚书府,看看月娇的情况。”
沈玉棠伸手想要拦住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等他走出书房,君皓轩已经吩咐手下备了马车。
看到君皓轩紧张不已的样子,沈玉棠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喜的是在君皓轩心中,沈月娇还是占有一定的位置。
忧的是,如果君皓轩知道自己一脚踹没了他的孩子,他会怎么处置自己?
沈玉棠越想越怕,都不敢跟上去,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现在东宫。
此时,君皓轩已经走到了东宫外面,正准备坐上马车。
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战战兢兢的沈玉棠,道:“尚书大人,你和本宫同乘,一起回尚书府。”
“……好。”沈玉棠憋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了一个字。
马车上,坐在君皓轩的对面,沈玉棠依旧胆战心惊,不时抬头心虚地看向君皓轩。
看到沈玉棠这样,君皓轩以为他是担心女儿的安危,还温和地安慰两句:“尚书大人,你不用担心,这些年月娇大病小病不断,最后还不是没什么问题,不会有事的。”
沈玉棠讷讷点头,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君皓轩继续安抚道:“沈大人放心,灵血珊瑚草我已经带上了,随时都能救月娇的命。”
沈玉棠的欲言又止,在君皓轩眼里,就成了对方担心自己的女儿出事。
他并不知道沈月娇的情况,不过好歹是跟了他几年的女人,君皓轩也不忍沈月娇真的出什么事。
就这样,在君皓轩的担忧,和沈玉棠的战战兢兢中,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向尚书府。
终于,马车停在了尚书府门口。
君皓轩率先下车,沈玉棠颤抖着双腿跟在身后。
因为双腿打颤,沈玉棠下马车的时候,差点往地上栽去。
好在一旁的车夫,及时扶住了他,他这才站稳脚跟。
对于沈玉棠的异样,君皓轩并没有多想,抬脚往尚书府里走去,轻车熟路地走向沈月娇的院子。
路过的下人,在看到君皓轩这个外男后,并没有多惊讶,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
而此时,沈月娇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下体的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流。
好几个大夫守在一旁,不停地给沈月娇扎针止血。
可是,都无济于事。
丫鬟婆子们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君皓轩刚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捂着口鼻,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君皓轩瞪大眼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这么多的血!
之前见沈月娇的时候,她的身体还好好的。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夫急匆匆的从房间里冲出来,急切地对着小厮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