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琼华殿前仿若文渊阁的顶层。
一干琼华高层与那百余琼华核心弟子尽是如死一般的沉默,场地旁的白梵等人更是看得目眦欲裂。
场地正中的白袍慵懒男子受此注目,只是随意的轻轻一甩长剑,剑刃上鲜血立刻被甩了一地。
握着剑,
男子随性的瞥了一眼场地旁那百余琼华核心弟子,那狭长眯缝着的眼睛仿佛在笑。
慢条斯理的扫视一圈,他轻笑着朝着那尸首已然分离的李师兄抱拳一礼,轻笑着说道:
“李兄,承让了。”
如此屈辱,场内弟子闻言无不拳头紧攥,但白袍男子却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
他径直便朝着许元与天衍走来。
哦不,准确说,他是朝着琼华殿的大门。
男子的脚步很轻,但在这落针可闻的琼华殿前却仿佛踩在了每个人心间。
走到琼华殿的宫墙门口,
与许元和天衍交错而过之时,
衣着松垮的慵懒男子突然顿住脚步。
寒风轻抚衣袍,空气无声。
许元面色平静的侧眸瞥了他一眼。
慵懒男子那双眯眯眼也在侧眸看他。
目光交错,视线平静。
男子没有转身,只是用那慵懒的声线朗声说道:
“偷树苗的小偷已经被我斩了,天瑞那家伙会不会下杀手我不清楚,但明天开始我会手下留情的,你们不要害怕上场哦”
“诸位,明天见。”
他的声音经过源炁的扩散,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说罢,
男子吩咐似的对着门口的两名内门弟子摆了摆手,示意把琼华殿宫墙正门给打开。
宫墙大门处的两名内门弟子死死盯着眼前这位名叫沈未修的太清道宫首席,拳头攥得很紧,愤怒在他们心底蔓延。
不过在目光对接之后,却又不受控制的下意识避开了对方那双仿佛随时带笑的眯眯眼。
咬着牙,默不着声的将正门为其打开。
沈未修轻笑一声,又瞥了一眼站在偏门入口的许元与天衍后,便直接迈步从正门离开。
背影隐没于云雾,留下依旧一片死寂的大殿众人。
而这时,
那位名叫天瑞的监天阁圣子也似是准备离开了。
缓步的从阶梯尽头向下,不急不缓的朝着敞开的正门走来,而在接近许元与天衍之时,少年略微放缓了脚步。
许元以为对方是发现了天衍。
但在对上对方那双淡金色瞳孔时,才发现对方压根没有注意天衍,而是在看他。
与其再次平静对视,许元心中有些想骂娘。
这俩比人,
不会是想一人和他来一场生死斗吧?
短暂对视,天瑞轻轻摇了摇头直接转身离开。
二人走后,
大殿前继续沉寂了十数息,一名中年褐色的宫装老太才缓缓飞身而上为李师兄收敛了尸骨。
“混账!!”
一声低骂从核心弟子的人群间传出后,整个大殿才依稀有了一些叫骂声。
“杀千刀的玩意!仗着监天阁与太清道宫压我琼华宗无人!”
“七场生死赌斗,这沈未修与天瑞竟敢以二对七?!”
“若是圣女师姐未曾陨落,赌斗又何至于此!”
“今日赌斗完全是措手不及,以有心算无心,李师兄不该受此激将啊。”
有些核心弟子在愤恨的怒骂,有些核心弟子一边骂,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宗门长辈的脸色,而许元安静的站在入口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弟子的愤恨的叫骂声持续了大约十数息,须发皆白的琼华宗主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行了,真传弟子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他的声音略显疲惫。
许元挑了挑眉,下意识看了一眼白梵那边。
他与天衍二人只是核心,白梵他们才是真传。
至于为什么,因为每一个真传的名额代表着很大一笔资源的开销,绝大部分都被那些琼华上层子弟垄断,像景赫这种遗孤想要一个名额都是极难。
当然,这并不代表这群纨绔们没有实力。
偌大的琼华宗的真传弟子一共才十六人,三十岁以下的三品强者便有一半。
景赫应该今年能够晋升真传,但可惜现在还不是。
白梵似是注意到许元的目光,他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没说,冲着许元摇了摇头,默默的朝着琼华殿内走去。
李师兄的惨死,对于他们刺激真的很大。
宅邸,
阳光顺着窗棂透进厢房,配上些许檀香很是清幽。
许元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盯着纯白色的床帐忽然出声:
“你们监天阁以前牌面都如此之大?呵三品圣子可与圣人平起平坐。”
天衍两只小手捧着一只瓷杯,安静的坐在红檀木桌前饮茶,听到这话,只是轻声说道:
“大炎皇朝的太子去其他地方宗门一样是这个待遇。”
许元闻言咧嘴一笑,翻身从床上做起,看着天衍那双金色的眼眸,低声问道:
“那监天阁圣子为何对你没有反应?”
修行衍天诀带来的金色眼眸太过于显眼,就算那天瑞就算感应不到天衍的衍天诀,也应该多看上一眼,但关于天衍的那双金色瞳孔,对方却连多看一眼的举动都没有。
天衍捧着茶杯,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多半应该和这语初的身份有关,我方才悄悄运转了天字真言,他也没有反应。”
“这样么?应该是魅神树灵修改了这些人的意识,与伱本身有关的一切信息都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许元低声分析,但说一半,眼神微微一凝:
“你刚才运转衍天诀想做甚?”
运转衍天诀认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