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许元叹息了一声,将自身的意魂在这头异鬼的眼皮子底下与那四箱源晶炸弹相连,回道:
“你似乎有些太过于激动了,我的消息虽然来自于监天阁,但并不代表我是监天阁的人,毕竟,也有可能是通过审问得来的。”
说到这,
许元声音微微一凝,面不改色胡诌: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们需要你作为异鬼的力量去对付监天阁。”
话落,血色间渊一时陷入了沉寂,
许元身旁的李清焰与白慕曦二女皆是面色如常,似是早有预料,没有给许元的谎言露出任何破绽。
数息之后,那道冷艳的女声带着一丝好笑:
“人类,你当本座是傻子么?本座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讲一个笑话。”
许元略微沉吟: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笑话?”
“本座是异鬼。”
冷艳的女声带着戏谑:
“如今压抑本能没有杀你们只是因为顾及血神石,和你脚下那四箱源晶制成的武器。”
“我们人族的品行你不清楚?”
许元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瞥了一眼身侧的白慕曦,笃定的轻笑说道:
“你能发动那所谓的血巢之灾,难道不就是因为地宫中的人族内斗,给了你可乘之机?”
很简单的一个推论,
这处地宫乃是万年前人族研究异鬼所设,异鬼的可怖在那个时代人尽皆知。
肉食者鄙在寻常年代也许有发生的几率,但在那个种族面临灭绝的大时代下却是绝无可能。
而且白慕曦已经说了,这地宫针对这异鬼的阵法即便到了万年之后依旧限制着它。
也就是说当年地宫人族开启内斗,异鬼绝无任何可能翻身做主人。
翻涌在三人四周的血雾一时没了声息,
过了数息,冷艳女声再度响彻了周围血雾间渊:
“继续说。”
闻言,许元心中略微安定,继续诉说着自己编纂着谎言:
“我们已经被监天阁逼入了绝境,需要借助你异鬼的力量。”
地宫与世隔绝,监天阁衰落的信息地宫不可能知道。
万年前,监天阁的强大对于每一位修者而言都是刻进了骨子里。
它已经存在了数万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监天阁会继续存在,直到永恒。
这种观念,甚至白慕曦这个未曾经历那个时代的人见到他与李清焰两位的第一时间都认为“上界来客”是监天阁的人,更别提被监天阁活捉并囚禁的异鬼洛熙然。
话落之后,许元安静的等待着洛熙然的答复,只可惜他等到的只是良久沉默。
不过见到这一幕的许元心底反而放松了不少。
洛老头诚不欺我。
异鬼需要杀人就如同凡人需要吃饭喝水。
但同样的,这些高阶异鬼能够压抑着这种“吃饭喝水”的本能,从而隐藏在人族的高层中伺机而动。
只要利益足够巨大,或者说忽悠的足够真诚,异鬼也能给你当狗。
“口说无凭,本座凭什么信你?”
洛熙然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带着一丝不屑:“人类,你们能与监天阁为敌,不会连一介蜕凡都找不出来,让源初作为你这先天道体的护道者来找本座?”
一介蜕凡 许元立刻捕捉到了其中关键。
他的先天道体对于蜕凡强者而言几乎是一眼的就能看出来,但“一介蜕凡”这种带着蔑视的词语明显是圣人才能说出来的话,想来因该是这万年岁月让它的实力衰退了。
想到这,许元正欲开口,但旋即便有些犹豫。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延续维持。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他有自信通过信息差把忽悠这只名叫洛熙然的异鬼头头忽悠得裤衩都卖给他。
但问题是如今他身边还有李清焰和白慕曦。
事发突然,没能穿好台词,只要这洛熙然玩一手“囚徒困境”,大概率会直接穿帮。
看着许元沉默,那如同幽灵般的女声带着杀意回荡:
“而且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本座也仅需十载不到便能脱困而出,姓许的小子你给本座一个必须和你合作的理由。”
许元舌尖略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四下扫视一圈,源炁灌注入声音:
“很简单,你与世隔绝已有万年,万年岁月沧海桑田,你需要外界的信息,而且异鬼积弱万年,你也需要大量的时间与足够空间来将生灵感染转化为异鬼,而我可以给予你想要的。”
说着,
许元指了指头顶,灌注了源炁的声音回荡开去,若有所指:
“万年前你们异鬼从南部的大荒入侵肆虐一时,我宗门联军节节败退,一度败退到了北部的冰原,甚至就连这座地城的选址也是在北境的冰原之下所筑,也就是如今那蛮族的所在。”
洛熙然的声音带着些许森冷的笑意:
“看来你倒是真的很清楚万年前的事情,但你似乎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一个能与监天阁对立的势力,为何连一介蜕凡都派不出来?”
“洛熙然,本公子觉得你需要摆清楚自己位置的人是你。”
许元眼神带着谐谑,随口继续编纂:“现在我是在给你机会,而不是你给我,也许你以前是堪比圣人的存在,但现在你只是一介蜕凡。
“你能醒过来,应该是感应到我的那位护道者轰出的那一拳吧?”
蛮王。
许元赌这位蜕凡异鬼没能找到蛮王,或者说赌二者之间没有交流。
赌赢,扯蛮王的大旗继续忽悠。
赌输,大家重头开始聊,他脚下源晶炸弹和血神石玉佩也都是实打实的。
半晌,
洛熙然的声音悠悠传来:
“很可惜,你的护道者似乎受了伤,不敢在本座面前出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