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锁定不远处的血衣男子,蚩崶壮硕的身形略微躬下。
在静谧的溶洞之中,
突兀间,
一阵弧形劲风扩散,以蚩崶为中心的地面霎时龟裂下陷,而他那壮硕到极点的身形已然消失原地。
而在许元已然被血色彻底充斥的视野中,多出了一道散佚着幽蓝残影正朝着他疾驰而来。
蚩崶爆发的速度依旧很快,但却已然没了方才那种突然而至的压迫感。
这一次,许元没有再硬接。
在拳风所至之际,侧腿后移,踏云靴在地面一道弧线,他的身形仿佛瞬移一般的侧移了一尺。
庞大拳风擦着他脸颊呼啸而过。
如此近距离的拳风曾经能直接将他的脸颊刮破,但此刻却仅仅只是吹乱了他的长发与血袍。
泛着淡漠眼神的猩红瞳孔在这一瞬略微侧翼,许元打量了一瞬蛮王那肌肉虬结的臂膀上浮现的光圈一瞬,咧嘴轻笑:
“你这攻击的动静可真大。”
蚩崶闻言皱眉,但没有回答,收拳抬腿,源炁迸发,攻势转瞬便要再度袭来。
但许元已经没有再站着挨打的意思。
借着蛮王收回拳势这一瞬的空当,许元脚下忽地一踏,另一只腿已然化为血光踢向了蚩崶的下巴。
一阵冲击波自许元踏云靴尖与蚩崶下颌处的角质层扩散而出。
停滞一瞬,
砰!!
蚩崶的庞大身影直接化为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残影直挺挺砸入了洞窟之顶!
无数的碎石岩块自洞顶崩碎而下的同时,一根骨刺便从那烟尘腾起洞顶轰然朝着地面的血衣身影刺下!
见到这一幕,许元也放弃了立刻上前补刀的念头,闲庭信步般的侧移一步,俯身轻轻拍了拍自己血玉琉璃衣上不存在的烟尘。
轰隆!!!
下一刻,自洞顶拔地而出的骨刺直接贯穿了整个溶洞刺入了许元身旁的地层!
不急不缓的站直身子,许元血袍一挥,溶洞一顶一底两处的烟尘霎时被飓风吹散,盯着伏在洞顶的蚩崶:
“蚩崶,你所倚仗的肉身对于我而言已然没有任何优势”
“你真的很着急?”
蚩崶幽蓝深邃眼瞳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其下颌处角质层“咔咔”的碎裂声被他低沉的声音盖过:“同意伱的合作条件,等同于本王连同全族的性命交予你手,如果你不能忍受把武元交给本王,废话就可以不用再说。”
这一刻,许元忽然理解当初被他针对得气急败坏,但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之人的感受。
异鬼化的速度超出了他想象,已经从身体开始逐渐蔓延到他的意识。
他需要尽快拿到一枚蜕凡异鬼的魔晶续命,但想要做到这一点的前提便是蛮王与他达成合作,至少不能干扰他。
但看现在的架势,蛮王就像一块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双方都很急 蛮王急着上去疏散族人保卫圣城,甚至是急着上去赶回大炎境内的正面战场统领战局。
许元急着进地宫去找异鬼化的解药。
但合作又卡在关键的互信环节,大家都耗在这一起急。
以绝对理智来看,许元此刻他应该忍下来,就像当初的万象宗主为了苟且而忍下他的杀女之仇那样
想至此处,许元唇角忽然露出一个疯狂的狞笑。
忍尼玛?
我大不了就是异鬼化,你是全族死光!
彻底断绝了说服蛮王的念头,许元转念开始快速的思考起如何肃杀眼前这块茅坑里的石头。
蚩崶身体表面的角质层防护能力极强,他的剑诀对其的杀伤会被极大削减,而且他尚未领悟‘意’,就算给蚩崶造成了伤害也能快速自愈
“咔啦”
一声脆响让许元的思绪戛然止。
洞顶的蚩崶忽然主动将自己下颌处的角质层崩碎,随后是脖颈处的、胸膛处的、四肢处的,碎裂的乌黑角质层在漆黑的洞穴中坠落而下 见到这一幕,许元眯了眯眼,咬着牙低笑:
“呵,你别告诉我你这一身的角质层是什么限制你力量”
轰隆隆——
话音未落,
坠落而下的碎裂角质层直接在地面砸出了一片烟尘
“角甲是我们圣族抵御严寒,狩猎时防护的手段,并非所谓限制力量的容器。”
动静平息,蚩崶站在洞顶,低沉的声音在洞窟中轻轻回荡开去:“我们圣族的修行方式就像你们人族已经没落的武徒之道,不断的淬体,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力量、速度、防御”
“所以你现在放弃防御,来换取所谓的速度与力量?”
许元眼神带上了一丝凝重,略微攥紧了手中的清语,剑诀开始在经络中运转,打断了他的话语:“这算是孤注一掷了?”
“本王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蚩崶似乎也在准备些什么,深邃的瞳孔盯着许元,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诉说一个事实:“以你展露的速度与力量,角甲虽然能为本王提供防护,但继续打下去大概率会变成消耗战。到了那时,就算能够生擒于你,你大概率也已经彻底异鬼化,本王无法获取任何信息。”
听到这话,许元手中清语剑尖已然充盈了一片血色光芒,古怪的低笑一声:
“你倒是与本公子想一块去了,不过你舍去角甲就一定能将我擒获?”
蚩崶身上角质层已然尽数褪去,幽蓝色的蛮神纹路已然嵌入了他筋肉虬起的身躯,不急不缓:
“不确定,但本王还不能死在这。”
“这可由不得你。”
嗡——
话落之时,喧哗的剑鸣已然突兀的抵临蚩崶的身前!
借着踏虚斩瞬移而来的许元没有任何的停滞,剑锋一指,泛着血墨色的清语剑尖直接刺中眼前壮硕蛮族的胸膛。
血墨玉·天锋!
刺入对方血肉的泼墨剑芒骤然收束成一点,没有任何阻碍的直接将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