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线严肃至极:
“葬村为兄倒是有所耳闻,其内窝藏的强者应当不下于一座大型宗门,太史老弟可否告知我们,为何许殷鹤要费尽心思去屠戮那里?”
太史然忽然咧嘴一笑:
“你们可否知晓,当年许殷鹤与靖廷希之间的私交形同莫逆?”
沉默,无人应答。
“也对,此等秘辛若非阁主推衍这世间当无人可知。”
太史然摇了摇头,低笑着道:
“当年靖廷希之所以会潜入宫内,便是因为许殷鹤的谋算。
“许殷鹤利用靖廷希的性情与功法,策划了靖廷希与先皇的矛盾,又和李曜玄一同谋划帮助靖廷希潜入宫内重伤了先皇”
中年胖子闻言眸中闪过一抹了然。
有许殷鹤相助怪不得靖廷希能以蜕凡之身潜入皇宫大内。
不过顿了一瞬,他便皱着肥硕的眉头问道:
“可许殷鹤既然谋划至此,为何靖廷希还能逃出来?他死在宫内,应当更符合那两人的利益。”
太史然摇了摇头,低笑道:
“周兄,你当年不关注朝堂之事么?
“若靖廷希人死了,他们怎么把这一笔血债栽赃给当初那位太子?当晚太子他可是在军务处当值的。”
说着,
太史然眸中流露一抹意味深长:
“提前做出一些破格之事,让先皇发怒主动于当晚召见李曜玄入宫,又设计刺杀之事让其舍命相救,再助刺客逃逸。”
佝偻老者闻此秘辛浑浊的眼中流露一抹迟疑:
“如此巧合之事,先皇不会怀疑么?”
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太史然想起了自己听闻此事之时的表情,轻笑一声:
“自然会怀疑,但这也他们计中计的一环。
“许殷鹤和李曜玄的手段很高明,李曜玄当初做的那些破格之举本就端倪丛生像是他人陷害。
“而且先皇召见李曜玄乃是密令,又无人知晓许殷鹤与靖廷希之间的关系,这份怀疑在李曜玄重伤垂死的时刻都会转变成对太子的猜忌。
“若不是李曜玄舍命相救,先皇当时可就直接死了。
“毕竟,这天下岂有七十年太子乎?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李曜玄获取了与太子同台相争的地位,而太子因猜忌地位不稳,手中权力步步被削,进而铤而走险兵谏皇宫。”
话落无声,安静了许久。
“呵呵呵”
佝偻老者忽然发出一阵干涩的低笑,持着拐杖朝着南方虚空拱手一礼:“阁主当真修为通天,若非这等手段,此番秘辛天下恐怕无人可知。”
礼毕,老者轻声道:
“所以,许殷鹤灭掉葬村,是因为他提前得了知阁主想把这数十年前的事情捅出来,所以提前斩草除根?”
太史然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光芒,摇了摇头:
“任由那许殷鹤手段通天,但以阁主行事之缜密,怎可能被他发觉?
“即便数十年未曾联系,但相比一位陌生人,靖廷希自然更倾向于相信曾经形同莫逆的好友,此事是阁主告知靖廷希之后,他主动联系许殷鹤讨要说法的结果。”
听到这话,在场三人皆是愣了一瞬。
倒不是诧异于靖廷希的选择,也不是诧异于许殷鹤的冷血,而是疑惑为何阁主会如此行事。
阁主不是能够推衍未来么?
葬村之中的那些强者基本已经可以等同于世间一等一的大型宗门。
一尊圣人,蜕凡源初若干。
将其中强者拉拢,难道不比任其被围杀更好?
太史然看着三人眼中的不解,轻缓的呼出一口气:
“你们很奇怪阁主为何要这么做?”
佝偻老者的政治觉悟很高,立刻摇了摇头:
“阁主所做之事,皆是有其道理,我等不理解亦属正常。”
太史然哼笑一声:
“当初我询问阁主,她也只说这是万千未来中最优的选择,有一枚棋子比葬村中的那些强者更重要。”
说到这,他俊朗的脸颊上浮现一抹叹息:
“不过如今墨色已然笼罩未来,这个最优解估计也已然不存了。”
话音落下,万里山巅没了言语。
而听闻此番秘辛的其余三人也都没再言语,一边吹着寒风,一边消化着方才得知的情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穹上的浮云凝聚又吹散。
那一轮高悬正空的旭日逐渐西斜,金色的旭阳染红了大片的田野山林。
而在其即将沉入地底之际,一股源炁的波动忽然从那金阳覆盖的天际边传来。
在山巅吹了一天冷风的四人不约而同的抬眸望去。
这股源炁不强也不弱,看不出来人修为,想来是来人赶路时刻意压制了自身的炁机。
不时,一名黑裙女子便来到了山巅之上。
在黑色长裙与夕阳的掩映下,女子白色肌肤如同雪一般纯净,眸间性感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而见到来人之后。
除了太史然以外其余三人心中皆是一惊,以他们的修为竟然看不穿对方是何等境界。
蜕凡往上
落在山巅之上,黑裙女子行走之间,一双玉腿的双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来到近前,她那一双眸子瑰丽如琥珀,声音清脆如银铃,但语气淡漠:
“途中遇到一些变故,比约定之时晚了半天。”
太史然翩翩然的拱手一礼:
“半天时间倒是无妨,那人距离此处应当还有一段距离。”
黑裙女子扫了一眼太史然身后的数人,低声问道:
“这些便是此行全部人手?”
太史然微微一笑:
“洛仙子是觉得还不够?”
黑裙女子不冷不淡的回答道:
“姓娄那女人已经许久未曾在广阳府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