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看着副总,副总笑了笑,“在所不辞!”
外科大楼外,茶素领导们还在打嘴仗。
“茶素市医院,你看看他们这几年,一栋栋大楼拔地而起。
再看看我们财政局的大楼,和人家一比,我们哪里是管财政的啊,我们就是一个庙啊。”
送走了领导,欧阳高兴的唱着定军山,老太太女腔唱着,但怎么都能听出一股子钢铁音来。
“院长,是不是过了?”张凡苦笑着跟在欧阳身边。
“你不懂,这种时刻,你看着好像茶素政府这边不高兴,其实人家高兴的很。
而且,也算是三方都赢的局面。”
“怎么?”张凡不理解。
“你自己想,不要什么都需要让我来给你分析,挺聪明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这么傻呢。
去吧,说的我很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哎,你说咱也没签个什么意向书合同之类的,是不是有点大意了?”
张凡还没离开,老太太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转头问张凡。
“哎!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尊。”张凡笑了笑。
“多大的一国啊,还没边疆大呢,行了,赶紧忙去吧。
我给你说,我最近忙的很,你注意点,别在什么事情都指望着我,你也是拿工资的!”
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
老太太赶走了张凡和任丽还有医务处主任陈生。
张凡看了看任丽,任丽笑着说道:“要是真的能给咱们来一辆救援直升飞机,哪就太好了。
以后如果出去救援,也不会因为时间路途的原因而有所遗憾了。”
“是啊!”张凡佩服的点着头,他现在真的,对欧阳这方面,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啸的肾源越等越没消息,他的家人真的是望穿秋水。
电话不管有没有电,时刻保证着充电状态,时不时的还要拿起来看看是否有信号。
陈啸的身体浮肿的日益严重起来,食物也开始被医生们严格控制。
肾病,真的,相当煎熬,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好像永远都有希望,可希望遥遥无期。然后一点点的消耗着患者的精神煎熬着家属的内心。
陈啸从进入医院做了手术后,还算是有力气的,自己偶尔能坐起来,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和父母说说话。
随着等待,他慢慢的变的萎靡,连抬手的力气也如流水一样慢慢的消失抽空。
只有眼睛还算是能被他自己控制,想哭,哭不出来。
看着两位老人日益衰老的样子,陈啸有时候就想这么悄悄死去,也能给家人和自己解脱。
春雨如丝般的终于摆脱了白雪的束缚,茶素的春天彻底来了。
天空中再也不是片状的雨夹雪,而是如同美少女一样,细而绵软的雨线。
既不急促,也不拖沓,廊檐上滴落的水珠砸在水泥地上的钢筋铁板上,当啷,当啷,如同奏乐一样。
越来越虚弱的陈啸又要去做透析了,躺在平车上,望着好像永远不会熄灭的日光灯,明明白色的光线刺的晃眼。
陈啸却觉得好像一片一片的黑影一样。双眼无神的望着一盏盏路过的日光灯。
忽然,在充满消毒水的过道里,他好像闻到了藏在心底的那股无法磨灭的香味。
艰难的转着头,终于,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了尚佳佳。
同样也是病号服的尚佳佳安静的躺在平车上,脸上无喜无悲。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啸一下就知道尚佳佳这不是生病,绝对不是生病。
他艰难的张开嘴,发出赫赫赫的声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去阻止,他想大声的喊,大想大声的叫:你就是个傻子。
但,虚弱的他发出的声音连推着平车的护士们都听不到。
心有灵犀,尚佳佳无喜无悲的脸,忽然转头看到了陈啸。
陈啸浮肿如二胖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恐惧,而尚佳佳就这么看着,就这么遥遥的看着。
无喜无悲!
两台平车擦身而过!
陈啸豆大的泪水从眼睛划过,而尚佳佳脸上也慢慢的流下了一股股的泪珠。
她轻轻的好似在给已经过去的陈啸说话一样,“这就是命,或许是你欠我的,也或许是我欠你的。这辈子,我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