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代三人拦在双响炮妹妹和扫把星前面,身后两个自由人不要命地接球,气势宏大。
黑暗中,黑白棋子接连落在棋盘上,啪啪的落子声都变得密集,如果人能听到,只用一会儿就会精神不稳。
“那我们就这么接受了?”秀德助教说,“对面那么强大,所以我们就这么接受了?”
接受注定的败局?
“怎么可能?”
法令纹教练:“我又不是今天才开始了解深田的实力。”
因此,在绚烂无比的天才选手中,似乎除了努力和刻苦,其他都平平无奇的扫把星隐秘而无可撼动地伫立。
是扫把星,是温和内向到有点懦弱的队长,是绿叶,也是根茎。
法令纹教练:“绿间唯,将是这个赛场上最清楚自己是‘人’的选手。”
呼哧。
呼哧。
呼哧。
扫把星觉得自己的肺好像要炸掉了。
大家都在跑,都在喊叫,鞋底与木地板发出的砰砰声混合球砸到皮肤上的砰砰声,还有球落地的砰砰声,满世界都是大大小小、清脆或沉闷的砰砰声,声音不是被耳朵听见的,而是直接从全身的毛孔进到血液里,直冲大脑。
扫把星脑子嗡嗡疼。
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才能挽回局面?
我怎么做,才能不负秀德往昔盛名?
我怎么做……才能无愧于心?
身后巨大的横幅【败局已定】像山一般压在心上,扫把星轻轻喘息,自觉自己仿若高山前渺小的蚂蚁。
想不到。
完全想不到。
接球,传球,拦网,这些紧迫的事情接踵而至挤满了她的大脑,已经占据全部心神,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思考问题。
只有鼻尖嗅到场上不利于己方的气氛时,自我质问的声音才偶尔在内心响起。
该如何破局……她不知道,不够聪明,也没有神赐般的球感,场上凌乱交错的气投射到她脑海中条理仍然混乱。
但局势不能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
扫把星深吸了一口气,小心举起右手,朝教练示意。
教练像是等待已久,没有半点迟疑就举起了暂停牌。
“秀德高校,请求暂停。”
秀德队员们集中将教练半包围起来,各自或擦汗或喝水或喘气,没人说话。
换了以往,形势越严峻姐姐越是话多,叽叽喳喳吵得人烦不胜烦,非得妹妹怼两句才会收敛一点,现在却嘴角平直,罕见地一直没有开口。
今天不一样,今天太不一样了。
接应想让妹妹至少安抚下姐姐的情绪,妹妹摇头,给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队长呢。”一分钟倒计时一分一秒减少,法令纹教练催促道,“把大家叫过来就是有话要说,时间不等人,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
扫把星握了握拳头,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刚刚赛场上积攒的勇气又有点泄。
法令纹教练:“不要犹豫了,唯。”
教练:“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在这个时刻,”
“犹豫就是投降。”
血液流过膨胀的肺部,运走新鲜的氧气,扫把星吐掉胸膛里的一大口废气,又吸了一口气,憋住,抬起头目光一一扫过队员们,张开嘴。
“秀德在做什么呢?”
二楼看台上,丸井恨不得把脑袋伸过去听秀德开会:“气氛好奇怪。”
秀德的选手们似乎在对峙着什么。
幸村不熟悉秀德,于是求助专业人士:“大岛前辈……?”
蜘蛛王表情严肃,若有所思。
“大岛前辈,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错。”蜘蛛王缓缓点头,然后猛地转头,指着一个鬼鬼祟祟埋伏在他们身边的黑帽大喊,“你!”
黑帽一惊,佝偻着偷听的背瞬间挺直:“是,是!”
蜘蛛王眯起眼:“你……”
黑帽虽然带着口罩墨镜,但看得出他紧张得不行:“我?”
“你好眼熟啊。”蜘蛛王说,“你是——须贺健太!对不对!”
……谁?
幸村觉得耳熟:“是不是,饰演日向翔阳的那个演员?”
黑帽见状要逃,蜘蛛王直接拉住黑帽的衣服:“没错吧!我不会认错的!排球少年的舞台剧我刷了八遍!就是你!”
“没办法了。”黑帽摘下墨镜,“没错,我就是日向翔阳,不是,我就是在真人舞台剧《排球少年!!》里饰演日向翔阳的须贺健太。各位初次见面,下午好。”
“初次见面——”
日向翔阳扮演者:“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为接下来的舞台剧寻找排球上的灵感,看比赛的时候听见这几位同学对比赛的解说分析,令我受益匪浅,所以不知不觉就偷听了起来,再次向各位道歉。”
蜘蛛王:“排球比赛的事,哪儿有偷听一说,不用道歉。来跟我们一起看吧,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最好最全面的回答。”
日向翔阳扮演者感动:“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
噢,蜘蛛王追起星原来是这副面孔啊。
“所以,刚刚立海大赢了一局,现在大比分二比一,是谁占优势呢?”日向翔阳扮演者问,“虽然立海大看起来势头很猛,但秀德毕竟领先一局,但……”
“没错,”蜘蛛王说,“比赛打到这里,但局势仍不明朗。”
立海大选手席这边。
“还好吗?”深田优佳收回观察对面的视线,问亲爱的队友们。
一群累成死狗的立海大队员前,蓝黑发少女对比之下状态轻松,单手叉腰,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地队友。
“……”
没人理她,大家都忙着喘气,把握着难得的休息时间。
世津子举了下手,试图捧场,又有心无力地放下了。
唯一状态跟深田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