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黑白礼堂,洁白的鲜花,大团大团开在遗像周围,偶尔有绿色点缀。被从根茎上剪断的花,将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留在今天这个时刻。
伴随着两张遗像。
“节哀。”
“节哀,赤司先生,深田先生。”
“节哀。”
“好可怜的孩子……失去了双亲,以后如何自处呢?”
“偏偏,全家就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被人群议论纷纷的小孩子抱着某个来宾送的小熊布偶,站在洁白洁白的鲜花前,抬头仰望着相框中熟悉的两张面孔。
圆圆的金色眼睛中,倒映着遥远的人。
“优佳。”
赤发的男人,先后失去了妻子与妹妹,成熟的脸变得沧桑消瘦,他走到小孩面前,单膝跪在地上,用尽自己最轻柔温和的心,向她伸出手:“优佳,来舅舅这边。”
他将小孩子拥入怀中,下巴轻轻触碰她柔软的发顶,无限疼爱与怜惜。
赤发小孩从他身后走过来,在小优佳身旁站定。
赤司征臣对小优佳说:“不要担心,不要害怕,爸爸妈妈不在了,还有我和征十郎哥哥,我们会爱你。”
他向征十郎招手,将两个小孩抱进怀里,一字一句宛如向死去的人立誓:“你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失去应有的一星半点。”
赤司征臣从不食言,他由衷地将深田视若亲女。
葬礼当天,深田优佳就住进了赤司老宅,和赤司征十郎同住一层,几乎同样的房间配置,赤司征臣找人加班加点才在一天之内布置出来。
深田优佳转进了赤司征十郎所在的小学,兄妹两个同一个班,前后桌,一起上下学,一起上课外班,一起去聚会。
深田优佳搬进赤司老宅的第一个月,赤司征臣将两个孩子叫到书房,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将伏见宫的归属权交给了深田优佳。
那可是原本给赤司征十郎准备的猎犬,最最心腹的家臣,是奔着辅佐赤司征十郎当赤司家家主培养的。
“从此以后,伏见宫就是你的家臣了,他和他的女儿慧,从此都只会听你的命令,除了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调配他去做忤逆你的行为。”赤司征臣对深田优佳说。
“慧不是征十郎哥哥的人吗?”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了。”
“但是……”
“优佳。”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妹妹,痛失两个最珍爱的女人的赤司征臣将深田优佳视作亲人,和同受离别之苦的同伴。
他走到深田面前,蹲下高大的身躯,微微仰起头温柔凝望女孩的脸庞,用此生他能做到的最柔和的语气轻声说:“优佳,舅舅和哥哥会代替你的父母来爱你。”
“从今往后,征十郎有的,优佳也会有,你想要的,只要和舅舅说,我会倾尽全力送给你。优佳,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这里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可以完全无拘束地在这里生活成长,没有期限。”
赤司征十郎站在深田身边,毫无怨言。
“优佳,你看得到我和征十郎的决心吗?即便不明朗也没有关系,”饱经风霜的男人说,“以后的每一天,直到我死去,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向你证明这一点,你只要看着就好了。”
“优佳,征十郎,我绝不会让你们输给任何人。”
“去吧,你们会长成很好的孩子。”
深田优佳搬进赤司老宅一年,每逢重要的大型聚会,赤司征臣总要把两个孩子都带上,向大家不厌其烦地介绍。
“是的,我把优佳当成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他们两个都很优秀。”
“征十郎,优佳,过来和长辈打招呼。”
因双亲去世而被势力圈淡忘的深田优佳,以赤司家女儿的身份,回到上流社会的圈子里。
新年聚会结束之后,在老宅的客厅里,赤司征臣摸了摸小优佳被冬风吹得冰凉的脸蛋,让两个孩子去洗澡换衣服,然后问她和哥哥姐姐们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小优佳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乖乖披上管家拿来的毯子,和征十郎并排坐在长沙发上,“我们去打雪仗啦,征十郎哥哥不来,我用雪砸了他以后他就也来玩了。”
“这样啊。”赤司征臣说,“优佳你呢,身上还冷吗?”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征十郎哥哥有保护我。”
“那是他应该做的。”
征十郎:你猜我身上为什么偏偏背上湿得最厉害?
这时候,管家端着煮好的热姜茶上来了,赤司征臣看着两个孩子抱着大杯子,小口小口地喝。
小优佳:“舅舅不喝吗?”
“不了,我不冷。”
征十郎:“父亲喝什么?”
“我不喝东西。”赤司征臣将小女孩的鬓发掖到耳后,“我不渴,也没有打雪仗,不需要喝。”
小优佳呼呼向姜茶吹了口气,脸蛋被熏得红扑扑。
赤司征臣看着热气氤氲中并排坐着的两个可爱小孩,张开嘴:“优佳。”
“优佳,你愿意过继到我名下,做我的女儿吗?”
小优佳迷茫地抬起头。
男人注视她金色的双眼,将自己的真诚毫无保留地展现,“我会拿你当做我的亲生儿女一样对待,征十郎拿你当做他最亲密无间的妹妹。”
“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毕竟过继需要修改姓氏,你不自在也是应该的。”男人体贴地说,“如果不愿意过继,我就给你和征十郎定下婚约,你依然是我的女儿,是征十郎最亲密的人。”
他说这话时甚至没有看一眼赤司征十郎的表情。
“做决定吧,优佳,我支持你的任何选择。”
“是时候停下你任性妄为的胡闹了,优佳。”高大的成年男人站在病床边,赤色的短发和儿子如出一辙,“你太让我失望了。”
深田半躺在病床上,扭伤的右脚搭在高高的被子上,经过昨天的应急处理和一晚上的休息,只是脚踝有一点红肿。
“今天对洛山,没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