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堇是一个名字,而林末成了这个名字的灵魂。
偏偏这个灵魂是个骗子。是个不值得去想念的人。
信上还写道:
Sorry, I can''t tell you by myself.
(对不起,我无法亲自告诉你。)
Forget me,but don''t need to forgive me.
(忘了我,但不必原谅我。)
You can hate me.
(你可以恨我。)
Find your true love.
(寻找你的真爱。)
就是她最后一句,酸苦的火焰直接烧着齐誉盛的心肺。
一个没有心不懂爱的人,怎么会知道true love?
齐誉盛想强迫自己忘记她,他试图这么去做。
就当她失踪了,像赵如堇十年前那样从人间蒸发。他也不用再找谁了。时间总可以将一切冲淡,毕竟他在林末出现时,就忘记了赵如堇。
他是个负心汉,彻头彻尾。
齐誉盛这样想着,油门再次踩下。他一路而去,却到了爱德拉银行。
这一天是该结束泥潭的一天,林末在酒店里一直看着镜子,看着她那张无情的面容。
她不断对镜子说,“Come on.They said you are a hooker.Everyone.”(他们说你是个娼妓,每个人都这么说。)
她的口红没有画上她的双唇,却在镜子上一笔笔画着。她想为镜子里的人涂上艳丽的装扮,并告诉她清醒过来。
每个人如此认为,那她就是。什么是hooker?难道做过了少奶奶就忘了吗?还是从来没有清醒的认知?
林末越画,口红在镜子上停留得越短,她的手太重了,口红突然断了。镜子里根本没有艳丽的舞女,镜子里只有一个垂头丧气的人。
酒店的门敲响了,林末洗了把脸,过去开门。
迎面便撞来一个气势汹汹的人,把门直接推入。
齐誉盛的气息一瞬间就扑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而是带着怒火在她唇上、脸上留下痕迹。
门被齐誉盛重重摔上,她被推倒在了床榻。他是一个掠夺者,在索要他失去的一切。
这不是一场很好的相逢,特别是在秘密揭开以后。
林末用手撑起了他的下颌,带着愤怒在挣扎。
齐誉盛觉得可笑,她已经告诉他她是个舞女,一个舞女却在拒绝他。这是他认识她以来,她头一回拒绝他。
“你做了什么样的舞女?” 他的目光抖动着,左右不安。
他对十年前的赵如堇是个负心汉,却没办法把心从林末身上收回来。他对一个舞女应该死心,又死心不了。所以他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舞女。
在这个世界充满了对舞女的非议。有人说她们比娼妓好,她们卖艺不卖身。可有人说她们和娼妓没有区别,只是门面装得好。
在此之前,齐誉盛是相信后者。但这个时候,他竟然奢望前者。
林末没有看他,她手指微动,在他脖间滑落,“你在说笑吧。一块肉掉到野兽堆里,你指望野兽不吃吗?”
齐誉盛的那种奢望又化为了乌有。
他揪着她脖子里的项链,那项链由他拽起,林末脖子微抬,她与他的目光就此交汇,“你骗婚又抽身而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的生意开始了,不需要你了。”林末冷冷道。
她就是在利用这桩婚姻,利用他。
齐誉盛一直以为是她在他掌心,不知是她把他利用。这无疑火上浇油。
齐誉盛的目光越来越凶狠,“你做什么生意,一会儿要做齐家大少奶奶,一会儿又不做了。”
她的眼皮压得很重,总想避开他的目光,“这与你无关。”
齐誉盛又拽紧了些项链,“你身上的茉莉香,你的名字林末,Molly。每一个都和茉莉有关。赵如堇出生的那一天是茉莉花开,赵如堇的母亲最喜欢茉莉花,她的母亲又姓林。你是不是认识赵如堇。”齐誉盛想了一路,想着她出现的每一个细节,抓着一寸一缕都不肯放。
林末感觉到齐誉盛紧贴的目光,她的眼眸未动,拽着床单一角,指关节狠狠握着,“齐先生,你在为我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