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某知名私立医院的急诊室门外。
周主任指着一张踝关节的X光片,说:“厉先生,季小姐的右脚内踝有轻微撕脱性骨折,得住院。”
“骨折?”厉之郁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啊。”
意识到自己失言后,他抱歉解释,“您别误会,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啊,没事。”周主任表示理解,“大部分人对扭伤都不太重视,不过从片子上来看,季小姐应该是有隐瞒了伤情的。”
厉之郁眉心一颤,“什么意思?”
“你看这里。”周主任指着X光片的某处,耐心解释:“季小姐右脚的韧带有两处撕裂伤,一处和内踝撕脱性骨折吻合,另一处是在外踝,骨折明显是新伤口。”
“不过,厉先生。”
周主任似认真又似玩笑地补充道:“你女朋友真的挺能忍的,我看她刚才都是自己走着来的,这要放在一般小姑娘身上可受不住,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怜香惜玉都不会吗?”
厉之偏头透过急诊室的观察窗往里看去。
此时,医生正在给季思言受伤的后颈换药,而姑娘却好似感觉不到痛似的,始终垂着头安静地坐在那。
是挺能忍的,雾山来回近七百公里。
扣去她说有事所耗费的时间,昨晚一晚上,她开车的时速不会低于120。
急匆匆而去,又急匆匆而回。
为什么?
“厉先生?”
厉之郁回神,收回视线,“周主任,您看不住院行吗?”
“厉先生。”周主任的语气明显严肃了不少,“季小姐现在之所以还能走动,只能说明她的耐痛感比一般人强,但你可能还不清楚撕脱性骨折的严重性,它的病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进一步发展,最后不要说走了,就是动一下都会很困难。”
“我知道。”
厉之郁解释:“可她因为一些事,对住院有很强烈的抵触情绪。”
“周主任,你看这样行吗?”厉之郁补充道:“我先去给她办个住院手续,后续该怎么治疗都听您的,只要晚上不住医院就行。”
“可以是可以。”
周主任好心提醒他:“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未来三个月,季小姐身边都离不开人,如果不住院的话,这么来回地折腾,她的家人有那个时间照顾她吗?”
“这都是小事。”厉之郁说,“周主任,那季小姐的住院的事,就麻烦您跟住院部打个招呼,她白天治疗,晚上回家。”
周主任点头,“放心吧,这事我来安排。”
“谢谢。”
似是想到些什么,厉之郁又问:“她脖子上的伤真是刮伤的?”
周主任摇头,“季小姐应该是没说实话,我看了下,她那伤口挺深,创口也粗细不均,看着像是画笔之类东西所伤。”
画笔?
厉之郁想不通,昨晚还好好的姑娘,再次见到就是这般浑身是伤的模样。
而关于她说的,她昨晚去了雾山。
可他刚让人查了一上午的季思言的行踪,半分蛛丝马迹的都查不到。
这时,护士用轮椅推着季思言从急诊室内走了出来。
看他神情似有不对,季思言的心本能地一颤。
顺着男人的视线,她看到了自己被绑上了石膏的右脚。
心下了然。
还记得上刚大学的那个冬天。
一个学生会的师哥骑着单车跟她逗趣,因为没看路和对面的同学撞在了一起,殃及她受了伤。
就是一点擦伤,不算严重。
但那个师哥却因为这次意外,休了整整一个月的病假。
而罪魁祸首就是厉之郁。
从相识开始,厉之郁对她的事似乎都格外的偏执。
所以,关于昨晚的事。
在她还没想到更好的解释前,只能这样僵持着。
季思言抬头看他,小心地在心里斟酌着用词。
可斟酌来斟酌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最后干脆心一横,“厉之郁,民政局五点下班,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要去吗?”
“……”
要去……吗?
刚被姑娘求婚不久,这会又被她催着去民政局,这搁谁都得缓上一缓。
当时那么一闹,他无非是不死心想要试探她。
说实话,季思言的妥协出乎了他的意料。
既如此,他便也没了顾忌。
可她突然这般主动,厉之郁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安的。
可是,胸口的位置已然失控,好似在欢庆一场末日的狂欢。
“哈…哈…”
周主任朗笑了声,“原来今天是二位大喜的日子啊,厉先生,恭喜啊。”
说着又看向季思言,“季小姐,恭喜。”
季思言浅笑点头,“谢谢。”
说完又抬头看向厉之郁,那双好看的眸色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眼神是灼热。
看来是有效果的。
季思言鼓起勇气拉了拉他的袖口,一鼓作气,“厉之郁,我渴了。”
“……”
一旁的周主任会心一笑,朝护士递了个眼色。
“季思言。”
见周主任和护士一道离开后,厉之郁终于开了腔,“你到底什么意思?”
有些事就算她愿意糊涂,以厉之郁的骄傲,他也断然接受不了。
知道绕不过,季思言只能避重就轻:“厉之郁,我这样抬着头挺累的,能换个地方拷问吗?”
拷问?
厉之郁垂着眼瞧她,气笑了:“季思言,你成心气我?”
季思言故作不懂,“我是真的挺累的。”
“……”
厉之郁认输,绕到她身后,一声不吭地推着她往外走了去。
而后顺着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来到车旁,季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