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身上的雨水。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渍。
眼眸低垂着,看不出情绪。
周如渊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是在笑,他边笑边往车的方向走了去。
车门被拉开的那一瞬,周如渊突然回头。
停了笑,说:“厉之郁,原来你会生气啊?”
说着又开始笑:“会生气就好,从今往后,哥哥也就不会孤单了。”
“噢,对了。”
周如渊问:“上回听你那意思,是想娶季思言?”
厉之郁“嗯”了声,终于开了腔,“忘了告诉你,我们今天领证了。”
周如渊似乎并不意外,哼笑了是声,问:“很得意?”
默了几秒又开始笑,“她可跟了我七年呢,你觉得你抵得过我陪了她七年的情分吗?”
“周总。”
沉默看向他,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语气,说:“感谢周总曾在我太太需要帮助的时候陪她走过一程,往后商场再见,周总如需帮助,我会看在太太的面子上,为你雪中送炭一回,但周总可要千万要记住,我太太的脸,你在我这只能刷一次,建议你谨慎着点用。”
说完便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了去。
对身后周如渊的脸色和想法毫无兴趣知道。
走到院子中央时,不经意地一瞥,厉之郁看见别墅的落地窗旁,姑娘单腿支地,手扶在玻璃上看着他。
隔着厚厚的玻璃墙,二人无声地对望着。
这些年,她在南湖,他一直都知道。
原以为她是幸福的。
毕竟,七年前是她亲口拒绝了他。
告诉他,她喜欢周如渊。
而周如渊也的确将她保护很好。
出双入对,少见她有落单之时。
直到一年前,南屿内部发生重大调整。
季思言作为南屿董事兼动漫制作副总,首当其冲被南屿扫地出门。
那段时间动漫界众说纷纭。
有说周如渊过河拆桥的。
也有说是季思言执意要离开的。
但厉之郁很轻蹙,她若不想离开,谁也逼不走。
所以,她一年前,她到底是为什么离开?
七年过去了,姑娘也长大了。
周如渊说得对——他的确没什么特别之处,能抵得过周如渊陪了她七年的情分。
哪怕在周如渊那受了伤,她都不愿相信他。
甚至还对他撒了谎。
这边,季思言逃避般地收回了视线。
院子里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睛,是完全不同于白天的平静与温柔。
那是质问,更是失望。
季思言扶着玻璃墙往,一步一步地朝着大门口走了去。
刚挪到门口,大门就被男人从外拉开了来。
季思言抬眼看他。
原本精致的短发已被雨水打湿,不时有雨水他的刘海处滴落。
墨色的衣领上,随即被晕出一圈浅浅的水渍。
“对不起。”
很多的话想说,但好像也只能跟他说“对不起”。
看她小心翼翼低头垂眼的模样,厉之郁原本就烦躁的心更添燥郁。
他扔了手上的手机突然粗暴地将她拉进怀里,而后拦腰将她抱起,径直朝着楼上走了去。
“厉之郁,”季思言明显被吓到,“你,你要带我去哪?”
“厉太太。”
厉之郁脚步不停,语气冷硬,“凌晨三点,你说我要带你去哪?”
“厉之郁,你,我,”
季思言有些害怕,慌乱间脱口而出,“我来例假了。”
男人倏地顿住了脚步,眼里的失望之色更甚,“季思言,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季思言心头一紧,“厉之郁,我……”
“你不用解释。”
厉之郁打断了她企图解释的话,伤人的话也随即脱口而出,“你大可放心,我没你想得那么饥不择食,恰恰相反,我厉之郁出了名的挑食。”
窗外的雨却越下越大。
喧闹了一天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知道了。”
季思言垂眼的同时抽回了圈在男人脖子上的双手,轻言,“对不起。”